鄭澤明找到鄭紫歆,不悅道:“管束好你的下人!豈能那樣欺負衛蜜斯?她是個世家令媛,是我將來的枕邊人,隻是為了留在鄭家,臨時屈居為奴,並不是真的奴婢!”
“滾!”鄭紫歆瞧也不瞧她一眼,指著廚娘道,“是你叫她搗薯泥的?”
“啪”!鄭紫歆一鞭抽在胖婦人腳邊的地上,嚇得那婦人一抖。
她微啟乾澀得裂了幾道口兒的嘴唇,喃喃唸叨,“衛薑在等我,柔姨在等我,衛貞在等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還要報仇,我要這些欺辱我的人,都獲得應得的報應……我要踩在鄭紫歆的臉上,狠狠地甩她十鞭……不,一百鞭,一千鞭……,我要讓鄭澤明,永久不能再用那雙肮臟的眼睛瞧我……我不能死……不能死……”
鄭紫歆努努嘴道:“去給我重新打水來!”
她支吾道:“是……是奴婢一時……一時動手重了……蜜斯彆活力,今後,今後奴婢會重視了……”
“哼!”鄭紫歆嘲笑道,“她做不好就不做?不如她來做這個蜜斯?本蜜斯將人放在你這裡,可不是叫她納福來的!今兒本蜜斯要去玄池沐浴,叫雙雙幫我提水,旁人一概不準幫手!”
衛雁被秋葉帶到“玄池”,指著一熱氣環繞的寬廣水池道:“這就是玄池,引的是天然死水溫泉,兩端通透。因水溫太燙,不適合春夏沐浴,需不時注入冷水,直至蜜斯出浴。”
鄭澤明聞言,就悶著頭不作聲了。
鄭紫歆隻是一笑:“你叫我如何跟下人說?奉告她們她是誰麼?你呀,讓她吃點苦也好,如許她才氣明白,隻要跟著你纔是最好的前程。莫非你不記得她發的誓詞?她但是寧死也不肯與你在一起的。不受些磋磨,她又安知你的好?我的傻三哥!”
鄭紫歆這幾天正被那教習嬤嬤纏得頭痛,午後得了餘暇,就帶著婢女,手裡握著慣用的馬鞭,走到後廚去,叫道,“把阿誰亂告狀的****給我帶過來!”
雁妹,雁妹……是誰曾在她耳畔,一遍遍降落和順地輕喚。
阿誰與她有過百年之約的男人,待她至真至誠、如珠如寶。再也不會有人,比他對她更好了。
世人均回聲答了。劉娘子望了衛雁一眼,無聲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這個女人如何獲咎了蜜斯,要受如許的罪。
鄭紫歆不語,見衛雁低頭不語,用手中的馬鞭鞭尾將衛雁的下巴抬了起來,驀地瞥見了她額角的碎髮前麵,掩著一塊指甲大小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