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饑餓[第1頁/共3頁]

汙水滴滴答答地順著額前的髮絲流下來,衛雁用袖子擦了擦臉,抬起了頭,望著麵前大聲叫罵的胖婦,她冇有感到恥辱或不安,反而感覺有一絲好笑。

她很餓。每餐獲得的食品少之又少,難以充饑。比起捱打,她更怕捱餓。鄭紫歆曾因她不肯乖乖聽話做奴婢該做的粗活,而將她痛打一頓後,生生餓了兩天。那種滋味太難受了,胃裡空空的,一抽一抽地疼,內心能想到的全數,就是如何才氣吃上一口米。聞到廚房飄來的飯香,更是令她抓心抓肺般地難過。她捂著肚子,伸直在柴房一角,身上一絲力量也冇有,真想就此死去。

現在鄭澤明被祖父懲罰,被拘在書房當中,寫詩作賦。而鄭紫歆因出嫁期近,府中忙著幫她辦嫁奩,又請了宮裡來的嬤嬤教她禮節端方,連她也忙得團團轉,倒甚少有機遇去折磨衛雁。

春陽日漸和暖,園中花朵競相開放,粉的桃花,白的玉蘭、藍的繡球、紅的牡丹、紫的紫藤,開得非常熱烈。隻是鎮國公府以內,卻少了一分賞花的散逸之感。鎮國公夫人長年禮佛,幾個兒子、孫子前後戰死疆場,令她接連接受打擊,對那些美景玉食早失了興趣。而鎮國公世子夫人關氏,秉承鄭家祖訓,崇簡尚樸,寡言恭敬,不但本身甚少外出,就連與各世家的夫人來往,也是非常謹慎。鄭家最愛熱烈的兩人,就屬鄭澤明與鄭紫歆兄妹。鄭澤明自幼喪父,紫歆更是鄭家三老爺的遺腹子,鎮國公憐他們年幼喪父,對他們管束不甚嚴苛,是以養的他兄妹二人一個行事乖張、放浪形骸。一個刁蠻率性、高傲張狂。

劉娘子偶然會塞些小小的果子、蜜餞、糕點等給衛雁。她憐憫這個容顏不俗卻非常寒微的女孩子,――那樣一副嬌柔的身子,該是多少燕窩雪蓮養出來的白淨細嫩,較著出身不俗,卻又如許薄命……

她想過死,卻又掙紮著持續苟活。她想見到衛薑,想見徐郎,她還想,讓這些欺辱她的人,一個一個地,獲得應得的了局!

她最不肯見到的人,是鄭紫歆。阿誰即將成為徐郎老婆的女人。聽她口口聲聲在本身麵前,喚著“徐家哥哥”;憧憬著此後,與“徐哥哥”是如何的郎情妾意、相敬如賓……一字一句,如錐心之劍,讓衛雁肉痛得冇法呼吸。

想到這些,她反而倔強起來,硬氣地不肯令本身委靡下去。仇恨成為她全數的動力,支撐著她熬過一個又一個狼狽不堪的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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