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淡青色的人影,孤零零地立於亭中。徐玉欽騎在頓時,遠遠瞧見,不免又是一歎。他披風下所穿的衣袍,也是不異色彩。他們之間,總有些不經意的小默契。

“雁妹!”走入亭中,他解下身上的緞子披風,披在她的肩頭,“天還很涼,細心凍壞了。等得好久了麼?為何不叫我去景蘭苑說話?”

“衛雁叨擾數月,給夫人添了很多費事。收留之恩,無覺得報,請夫人受我一拜。”

她冇有秉著傲骨,自求拜彆。她一個孤女,冇法在身無分文的環境下獨安閒外餬口,她很清楚,式微之時,隻要低頭。

徐玉欽歎了口氣,站起家來,“澤明,我哪另有臉去見她?”

數月來寄人籬下的餬口,已迫她學會了低頭和讓步。

馮氏並未客氣,待衛雁磕完三個頭,方淺笑道,“孩子,你快起來。”又叮嚀下人看座。

“雁妹……”他的聲音沙啞,哽咽難言,“我真是無能……”

他的心驀地縮緊,疼痛不已。“雁妹……我……”

馮氏坐在稍間臨窗炕上,手中拿著賬冊,頭上戴著金釦子菱紋抹額。這是衛雁第二回見她,涓滴不覺陌生,――馮氏與徐玉欽長得很像,不笑的時候,眉眼也是溫和親熱的模樣。

“徐郎,你我都明白,我配不上你。你勉強將我留在景蘭苑中,懇求徐夫人替我備下最精彩豪華的安排器具,犒賞很多底子瞧我不起的主子在身邊奉侍,我卻不能放心受用,****惶惑不安,膽戰心驚,隻白白華侈了你一番珍惜之心!你情願我那般煎熬下去麼?你忍心瞧我惶惑不成整天?你想看著我漸突變成一個、為守住那些大要虛榮而失了本心的女子?你想我成為一個為堵住旁人之口、而隻能假裝固執、掙紮求存的偶然之人?你想我在某個歡宴場合,成為你被人指責的笑柄?你想我在冗長的餘生當中,恥辱地成為你不能罷休的拖累?”

“徐郎……”衛雁笑著伸脫手,輕撫他舒展的眉頭,“我又不是要去天涯天涯,你想見我,就去瞧我。我老是等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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