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一臉難堪,目光在楊氏和吳氏身上轉了轉,到底是拗不過顧雲錦,心一橫,轉頭出去了。
搬起的石頭砸在了自個兒腳上,楊氏聞聲顧雲錦撲哧笑出了聲,她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
顧雲錦挪了挪身後的引枕,靠得舒坦些。
北三衚衕實在是個很奇特的人家了。
楊氏怔住了。
“太太不舒暢?”這麼一說,顧雲錦模糊有些印象。
哪怕是內心把顧雲錦罵了個狗血淋頭,楊氏麵上還是堆著笑的:“好好好,我的兒,你說甚麼都好。先讓醫婆把方劑開了,叫人抓了藥來,泡藥煎藥還要一兩個時候呢,你睡前要喝的,可不能擔擱了。”
特彆是笑起來時唇角那兩個小酒渦,的確要把人的魂都吸出來。
楊氏一麵暗罵,一麵道:“好孩子,舅娘就曉得你是個懂事的,你們姑嫂好好說會兒話,舅娘先歸去了,明兒個再來瞧你。”
徐令婕隻是推了她,又不是在她背上拍了一個黑巴掌印子,顧雲錦才懶得跟徐令婕像四五歲的小娃兒一樣吵嘴呢。
邵嬤嬤會心,趕快與醫婆道:“對屋裡備著筆墨。”
徐氏的身子本就不好,整一季都這麼折騰,非常享福。
顧雲錦笑過了,也就正色起來,道:“舅娘,時候不早了,我與嫂嫂說幾句,也免得擔擱她歸去的工夫。您儘管放心,我身子無礙,二姐姐嚇著了,您去看看她吧。都是自家姐妹,她要賠罪,改明兒也是一樣的。我可捨不得把她大早晨的從被窩裡拽起來。”
她那年被送去嶺北前,最後一回見吳氏,嫂嫂就說過徐氏的這個病,常日裡都還好,一到春季,見風就咳嗽。
讓吳氏舒心的是,她與徐氏的婆媳相處極其和諧,雖說顧雲錦為此不滿她,但吳氏一早就想好了,小姑子難服侍,也輪不道她服侍,等過幾年嫁出去了,也就好了。
“奴婢給女人抓藥、泡藥、煎藥去。”念夏說完,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