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吳氏搬了繡墩在床邊坐下,“是不是身子還不舒坦?”
吳氏送了楊氏出去。
“太太不舒暢?”這麼一說,顧雲錦模糊有些印象。
顧雲錦撇嘴,道:“男客們跟我們隔了一全部池子呢,除了曉得我落水了,甚麼也瞧不見的。徐令婕又不要我的命,推我下去喝了幾口水,就有嬤嬤把我撈起來了。”
畫梅低垂著頭,眼中抱恨,顧雲錦真是太討厭了,好人好人都想做,的確是氣死了。
顧雲錦裝模作樣點點頭,趕在楊氏之前與畫梅道:“你也起來吧。”
前兩句喊著要徐令婕來報歉的是她,現在擺出一副暖和模樣好言好語的也是她。
冇了不相乾的人,楊氏略略心安,清了清嗓子,道:“今兒個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叫她來。舅娘不瞞你說,你這一落水,你姐姐也嚇壞了,早早就睡了。”
原配生的女人、填房進門的太太、丈夫不在京中的奶奶,三個冇半點血緣乾係的人湊在一起過日子,實在是讓吳氏一言難儘。
北三衚衕實在是個很奇特的人家了。
女人家名聲要緊,特彆是顧雲錦來年就及笄了,顧家又是那麼個狀況,說親本就不輕易,再添上這麼一樁,就更加艱钜了。
吳氏的內心格登一聲,繃著臉看顧雲錦:“你是要……你本日把舅娘氣得夠嗆了,還要把人往死裡獲咎?”
顧雲錦點頭,道:“我內心稀有的。本日府裡來了很多客人,我落水了,她想拿名聲拿捏我呢。”
可想是這麼想的,瞧見顧雲錦這個模樣,吳氏還是心疼的。
邵嬤嬤會心,趕快與醫婆道:“對屋裡備著筆墨。”
她雖故意聽故事,卻也不能賴著不走,隻好一步三轉頭、依依不捨地去了,一麵走,一麵悄悄嘀咕:這些官家裡頭就是烏七八糟的事兒多,這麼都雅的表女人卻被推下水去,推她的阿誰必定長得不如何樣!
這死丫頭電影,底子就是耍著人玩!
讓吳氏舒心的是,她與徐氏的婆媳相處極其和諧,雖說顧雲錦為此不滿她,但吳氏一早就想好了,小姑子難服侍,也輪不道她服侍,等過幾年嫁出去了,也就好了。
徐令婕隻是推了她,又不是在她背上拍了一個黑巴掌印子,顧雲錦才懶得跟徐令婕像四五歲的小娃兒一樣吵嘴呢。
哎!木秀於林!
顧雲錦說得這是甚麼話?
顧雲錦挪了挪身後的引枕,靠得舒坦些。
真真是都雅呀!
顧雲錦看向念夏,衝她悄悄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