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嬤嬤忙不迭點頭應了。
楊氏回到清雨堂,徐令婕一眼就看到了那攤水印子。
戴嬤嬤趕快表忠心:“太太,奴婢也在勸老太太,就是冇如何勸住,但奴婢必然經心極力……”
“你從進門起就掌了中饋,老婆子從不插手,你要如何管就如何管,可你也彆過分度了!”閔老太太哼道,“你如果管不好,乾脆分一部分給你弟妹,讓她給你分憂。”
“哦,”楊氏打斷了戴嬤嬤的話,“那你就再使把勁兒,勸不好,我就換小我來勸。”
閔老太太罵來罵去,都是要往顧雲錦身上號召的。
邵嬤嬤緩過了氣,去與楊氏說了一聲,看著楊氏往仙鶴堂去,邵嬤嬤在內心感喟一聲,那家人如何就想不明白呢,石瑛他們家是如何發賣出去的,前車之鑒都不看著嗎?
茶水都涼了,潑在身上倒也不痛,隻是濕了衣裙,看起來有些狼狽。
楊氏笑了笑,也不擦拭,隻淡淡掃了閔老太太一眼,自顧自出了屋子。
當然,也一併在罵楊氏,罵她把老仆都發賣了,不記得人家這麼多年的苦勞。
楊氏看了老太太一眼。
楊氏挺直了背,走進了仙鶴堂。
戴嬤嬤再自誇對閔老太太忠心耿耿,這兩年下來也看出門道了――老太太是一隻會叫喊的紙老虎,叫的再大聲,也是紙做的。
第一個跳起來的就是閔老太太。
並且,閔老太太鬨得過分了,不止是兩個兒媳婦不滿,徐老太爺也有定見,而徐馳向來主張大,徐硯瞧著是對老太太越來越絕望……
落在楊氏眼中,她添了幾分暢快。
楊氏聽著這些,隻感覺極其好笑。
楊氏被老太太鬨煩了,平素左耳進、右耳出的話,她本日不想憋著,當即就道:“您說得是,我這些日子的確感受力不從心,二弟妹能替我分憂,那真是太好了,我能鬆一口氣。”
忘根?
閔老太太繃著一張臉,對楊氏道:“不把人賣光了,你不順心是不是?”
楊氏一怔。
她再聽老太太的話,楊氏纔是阿誰會清算她的人。
就像是在北三衚衕裡捱得那幾掃帚,重得她直到本日都模糊作痛。
後幾年,相處多了,閔老太太的賦性就冒出來了,加上楊家走了下坡路,而徐硯步步高昇,老太太就對楊氏抉剔起來。
這等赤裸裸的威脅,閔老太太那裡會忍,抓起茶盞就往楊氏身上砸。
楊氏心說甚麼都不是,賠罪、請願都沾不上。
閔老太太當年交出來,是忌諱楊氏這個官宦人家出身的兒媳,彼時徐硯全要靠嶽家攙扶,老太太如何會跟楊氏對著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