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聲把這一屋子冷冰冰的雪都化潔淨，莞月朔抿嘴，小渦兒深深凸起，淚珠兒便撲簌簌滾了下來，“我……還當你再也不見我了。”
他的人似那冰封的江山之上初春解凍的第一縷微風，帶著夏季未儘的冷僻，溫潤清淨，淡淡的煦暖。笑總在他唇邊，卻可貴入在眼中。幼年不識，她縱筆肆意，自有他，筆下纔有了往駐的靈魂。
葉從夕搖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遞給齊天睿。齊天睿低頭看，是一千兩銀票，蹙了眉，“從夕兄，你這是做甚麼？我還缺銀票不成？”
“那你今後也彆叫我！”
她回身走了……
“既如此寶貝，她作何要拿出去當？摔了和當了還不是一樣？”
悄悄放開她，葉從夕站起家，走到藥鬥櫃前取了小銅稱抓藥，莞初也起家隨在他身邊，“我跟著婆婆學佛呢。”
“疼。”
“能說甚麼？”
“天睿與我自幼結伴，他雖性子惡劣，心腸卻實，承諾我的事定會做到。斷不會難堪你。”
“過來。”
看那負氣的小模樣結了仇普通恨恨的，葉從夕笑了，“莫當他是凶神惡煞，用心與你難堪，實在，天睿他自幼聰明非常，好讀書，人……”
一時人在麵前，一時人走遠，方覺紙上那些墨不過是虛無的浮物，那裡有言語能訴儘現在心頭顧慮……我不敢寫，你可讀得出？
他不睬會她的話，隻低頭看向她的傷手，莞初從速抬起來，還未消腫的手掌胖嘟嘟地裹著藥棉。
齊天睿挑挑眉，心道她也不是我媳婦兒啊，讓我叫她甚麼？又道，“她如何？”
“不必了。”
莞初點點頭，甜甜的小渦兒，“好。”
跟著他來到桌邊落座，莞初才見那桌上早已預備下了藥與新棉。乖乖把手臂擺在桌上，看他極輕柔地翻開她傷口的藥棉，莞初小聲道，“你……是來給我上藥的麼？”
“比疇前那聒噪麼，嗯，好多了。”
“好讀書？？”莞初驚得不得不打斷，“他不是因著死活不讀書才被公爹趕出去的麼？”
莞初聽得似是而非，葉從夕口中所述之人與那夙起入夜都要她服侍洗漱換衣、一雙迷離醉眼逮便宜就占、壞水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冒的人無一絲類似之處，雖說他的話都該信，可獨這一宗，千萬不能苟同……
“……是麼？”
幸而他有千落，幸而他還尊我為兄，天睿無過，無需為此受難，他不睬，不膠葛，求之不得。
齊天睿想了想，冇再言語。葉從夕又將剛纔房中寫下的一頁紙張給他，“這是地點，初六那日把她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