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貴爺也不見!!”齊天睿回一句,惡聲惡氣。
齊天睿陪坐一旁,想給叔父敬杯茶,茶壺裡倒是有水,可這幾日他都是就嘴兒喝,那茶盅上還覆著灰,難堪地咧咧嘴,遞個眼色給賴福兒,忙弄茶去了。
“奉告他吧。”葉從夕深深吸了口氣,夏季陰冷,透辟心肺……“天睿十幾歲離家,再無家。好輕易得著可心人,哪怕就是痛不欲生,也必是想守著她到最後一刻。”
……
葉從夕聞言蹙了眉,“譚兄,這也恰是我想與你籌議的。天睿他,至今未曾來找過我。”
兩人相視,未待再言語,葉從夕抬手錶示,譚沐秋忙點頭,隨了他一道出到外頭廊下。兩人站定,看著麵前空空的院落,夙起啞了勢頭的風刺啦啦地卷著地上殘葉,殘留著一夜吼怒的寒意……
“哦,我們在私宅住。”齊天睿應道,“今兒我是有事纔回府。”
“現在,她身子不支,心卻靜。你想遂她臨終所願,她所願就是天睿恨她、再不轉頭,已然過本身的日子去。不如,就讓她這麼覺得,安但是去……”
……
“爺,您老要疇昔瞧瞧麼?”
心機鈍,一聲感喟都未曾有,齊天睿隻在風中站著。
齊允年皺了眉,“這麼快就犯出來了?要緊麼?”
“譚兄,三思啊,又到了年底結賬的時候,天睿很快就要往西北去,這一走,說不定……待他返來,如何受得?譚兄……”
齊天睿站在身後,任大氅被風吹起,吹透了薄弱的衣袍,渾身冰冷。麵前是一個時候動都未曾動的畫麵,墓牌與孝服;耳中是河水吼怒,一刻不斷,任是他擰緊了眉,也聚不起那散得四周漂渺的心神,頭疼欲裂……
“嗯。”
墳前的人似薄弱的紙塑,風都要吹起,又一動不動。齊天睿伸手將她拖了起來,“該歸去了。”
現在候在外頭,譚沐秋舒展著眉頭,隻覺心沉,實在底子無需大夫出來跟他說成果,不會有好信兒,獨一的辨彆就在於,究竟有多壞……
想起那天相見,他始終低著頭,麵前隻要那一盅酒,再不見那玩世不恭的壞笑,連場麵上應酬一個字都擠不出來,目光怔,滿眼的喜慶逼得他皺眉,多一眼都受不得;審結結案子,似卸命令媛重擔,再不諱飾,怠倦至極,人都站不直……
很久,葉從夕道,“譚兄,天睿不會善罷甘休的。”
“嗯。”齊天睿胡亂應了一聲,想著東院那廂總歸已經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