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一天陰雨,辨不得日頭,未及傍晚便掌了燈,燭光映著外頭的亮光照得烏突突的。銅爐燒得熱,偶爾有劈啪的聲響,高幾上流淌著清清婢女的熏霧,淡去了雨濕氣,房中枯燥暖和。
烏黑的夜將人包裹,辨不清哪邊是夢哪邊是真,漸漸抬起手,指尖竟是殷出了血珠。他一愣,一把翻開那小軟枕,小小的銀針包……
齊天睿一把拽過,一仰脖子灌下一口,冷酒突入腸胃,一刻冰冷,一刻就似火燒,燒得貳心肺炸,那揪心的痛便似放緩了些,悄悄噓了口氣……
“我冇事,就是累了。你去吧。”
兄弟二人攙扶著回到素芳苑,院門一閉,一府的喜慶便都隔在了門外。一片烏黑的小院,一絲熱氣都冇有,天悅不覺心涼,二哥上京前把素芳苑的人都撤回了私宅,昔日最惹人羨慕的賞花樓,一夜之間似風雨囊括,人去樓空……
……
心底湧上一股酸楚,大手悄悄將她攬進懷裡,“莫胡說,哥此生有你,就是老天留給我最後的憐憫。”
“嗯?”天悅正一小我忿忿不平,忽地被插了一句,愣了一下方應道,“哦,這些時一向冇見著,昨兒是師兄的場子,她來前頭給他畫臉,我見著了。想跟她說句話來著,冇得著。”
“我……我不是……”
天悅越說越惱,“嫂嫂本身過得苦,還為我分憂澆愁,勸我莫要逞強、承諾要幫著我。可我不過是問了一句你對她如何,她竟是惱了,不準我說一個字你的不是。那天在酒樓,我覺得你總算動心要疼她,誰知竟是曇花一現!二哥,我曉得……你在外頭有知己,人各有誌,你不喜好她、不疼她也罷,何必如此對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她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厚交,我見不得她刻苦!這一回師兄接了她走,能夠是惹著你了,可他們隻是兄妹,若當真有私交,以師兄的脾氣,怎會捨得讓她嫁給你?二哥,嫂嫂毫不會做甚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莫倚著這個蕭瑟她、欺負她。這麼久不接她返來,她都瘦多了……”
已經不曉得說了多少遍,每次她都聽得津津有味,問了又問,直到最後,怔怔地入迷,很久……
……
東院堂上的戲將將開鑼,閔夫人便起家告彆,老太太體念她因著阜濟錢府被抄,mm至今還在獄中冇有解出來,心機不免沉重,許她早早離席。齊天睿見狀便也跟著一道送回西院。
“無妨。”說著,齊天睿推開他的手,“你做甚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