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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陰潮、一股發黴的餿味,暗淡的燈光中天悅見大哥雖是一身囚衣,精力倒好,見他來,兩眼放光,一把抓住他,“天悅!天悅你來得恰好!”
“你走吧。”
“天悅!”天佑壓了聲兒,從速使眼色,“莫再多言!隻聽我說!昨兒是有人放火,為的是燒了官倉也要將我葬身火海!”
“哦?”文怡眉梢一挑,“爺疼你也有了不是麼?三個多月了,胎早坐穩,怕甚麼?”
“無妨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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閤府裡並冇有一個曉得齊天睿與齊天佑兩兄弟這些日子明裡、暗裡的鋌而走險,這麼合計好,世人覺著雖不能馬上得救,倒也似安妥之策。閔夫人回西院換了衣裳就往轉運使府,遂齊允壽又叮嚀天悅去獄中看望天佑,多帶銀子辦理,好歹看看兒子可安好,探探此事究竟是如何。
“緩下光陰?”文怡嘲笑,“要等甚麼?府衙的訊斷還不敷?還要等甚麼天兵天將來救他?哦,對了,要等齊三叔是不是?哼,阿姨莫忘了,他雖說頭上另有禦史頭銜,可已然發配到西北去了,還能插手江南不成?”
“……你去吧。”
“哄我的丫頭睡覺。”
“你!!”閔夫人大怒,“哪個許你如此熱誠我齊家後輩??從老太爺到小公子天旭,哪個不是行端坐正、光亮磊落?哼,說甚麼抓了個現行,他是儉事大人,深夜查倉有何不成?如此被歹人讒諂,就要問斬刑,我不過是來求韓大人能看在府中多年的友情上出麵說句話,為他緩下些光陰……”
“喲,阿姨莫活力啊,”文怡道,“我年紀輕,曉得甚麼?口無遮攔,你老該容我些纔是。”又嘲笑一聲,“那齊天佑是如何端方長進我不曉得,我隻聽我們老爺說他是被抓了個現行,深更半夜他一小我到糧倉做甚麼?不是圖謀不軌難不成是齊府冇的吃,要偷些官糧不成?”
“你真難為我。”
大雨當中,一匹快馬,一輛烏頂馬車,分兩個方向奔了命似地拜彆……
“吃藥可不能吃油膩。”文怡轉頭叮嚀小丫環,“去,跟廚房說,打今兒起,小院先不送菜了。”
相公……相公……相公……
他悄悄地分開,她粉粉的小舌不知所措地跟在了唇邊,顫顫的……
“幸而有人相救,我才得以保下性命,他們一計不成反來誣告,可見,天睿所言句句是真!”
“真的?”淚水打濕的小鼻頭亮晶晶的,她抽了抽,當真地問,“有多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