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甚麼?”
柳眉苦笑笑,“我如何能不懂這個事理?”說著握了千落的手,纖瘦,冰冷……“阿誰時候不知你如何能忍得他那麼久不來,現在我也一樣,人有牽掛,曉得他在,反正,我都等得……”
莞初從未曾在丫環們麵前顯得如此不撐,即便就是最後脫藥時最難捱的虛軟汗濕也未曾讓她們瞥見,可現在她倒無措。綿月蹙著眉頭,服侍她洗漱,如此經心。
落儀苑的女人們都將搬入私宅看作是最安閒的去處,比被恩客納進府門更安閒,可還是有人不吝給正妻端茶遞水,服侍洗漱也要進門,為的就是將來的籌算。私宅當中,如何做伉儷,如何做娘?大師宅門,怎會讓私宅中的女人傳宗接代?大師宅門,怎會讓骨肉流落在外?
柳眉已是淚水漣漣,聞言悄悄點點頭,“本來,他說要納我為妾。現在……怎能與他的正夫人衝?”
雨水打得外頭的枇杷葉劈裡啪啦地響,紗窗攔不住水汽,房中一股雨濕的味道。綿月將托盤悄悄放在桌上,回身在窗邊香爐裡放了兩片香片,這爐子已是閒了好多天,明天實在是雨潮,這才又燃了起來。
“二奶奶,奶奶……”
“千落……我的好姐姐……我,我……”
幸虧,她一向貼在他懷中,他覺得她隻是睏乏,喚了兩聲就將抱著一道睡去……
“他……蕭瑟你了?”
能聽得他的聲音,越來越遠,再有力應。心慌得短長,狂跳不已,幾是要震碎了胸膛,氣味短,短到堵塞,連呼喊都不能夠。那一刹時,她從未如此驚駭,怕將才就是最後一眼看他,怕再也不能醒來,更怕……會嚇著他……
一句話問過來,柳眉心一酸,淚畢竟還是流了出來,千落看著頓是驚奇,“柳眉,你,你這是如何了?”
“不想吃。”
莞初拉了她的手,綿月這才抬起視線,那眼中已是紅紅地噙了淚,“女人……我家公子有手劄來,我……都曉得了。”
“女人……”看著麵前軟綿綿有力的人,綿月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幾日來的肉痛,現在更覺慚愧……本來,她隻是把女人的平常寫給公子,不過是她可安眠、可飽食,每日可操琴、可曾有生趣。公子看了,可貴複書。自從私宅返來,二爺也跟了返來,綿月信中提到他小伉儷相好,公子複書仍然是:好生照看女人。直到……她提到女人每天在二爺走後,身子虛軟、艱钜,一向要到後半晌才氣複些色彩,公子的信馬上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