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膩在她耳邊壞道,“你想啊,相公我每日這麼勞累,怎能不早死?”

“……哦,讓他出去。”

“嗯?那,那不是料想當中麼?”

懶懶地趴著,他垂垂清爽起來,她的汗卻仍然不落,雙眼蒙著水霧,看著頭頂帳簾映著將近燃儘的燭光,將才六合俄然封閉、墜入深淵,她覺得今後就要陰陽兩隔,可耳邊倒是他不斷的呼喊,那力道猛得讓她不能不受,又似突入了她的力量,他是忘乎以是,他是情難自已,卻不想,生生將她的靈魂又拽了返來。現在的心極乏力,倒是禁不住那絲甜甜的欣喜一點點地動動,震驚著她的心又跳了起來,悄悄抿了抿嘴巴,“水……”

喂好了水,他翻身將人往懷裡攬,她卻動不得,將她雙腿悄悄合攏,大手感遭到那生硬的顫抖更覺心疼,裹了被子將她暖暖地抱在懷中,慚愧道,“丫頭,今兒是為夫莽撞,苦了你了,啊?”

“嗯?”

“奶奶,”

窩在他懷中,隻這一小會兒,那小臉上就有了些色彩,他看著,隻覺疼不敷,“今兒怎的好好兒地想開了,肯給我了?嗯?”

膩纏的話嗬在她的心窩裡,她恨不能馬上與他迴應,開口卻喃喃道,“如果……有一日……我死了呢……”

“考得太好,要入官中了!”

夜深,河水緩緩流淌,帶著樹梢悄悄的風送;舷杆上的玉輪隨劃子搖擺,順著杆頭漸漸升入烏黑的夜空,升成小小的一隻玉碟,清冷涼的光灑下,遠遠地照著劃子閒逛,不肯停歇,盪出一圈一圈波紋,悠悠地,波入河中……

昨兒一大早,齊天睿出金陵去處事,這一走許是要些光陰。自打丫頭生辰兩人圓了苦衷,貳心熱,身子更熱,那裡還肯放過,夜夜纏著,總想著要好好兒地醉下去;誰知還冇兩日就碰上了信期,好輕易等著信期過了這又要出去處事,遂盤算主張要帶了她去。可丫頭找了一籮筐的藉口,說夏熱、說顛簸,又說煩心,反正就是不肯跟著他去。齊天睿冇體例,隻得依了她,臨行纏了整整一宿,纔算寥解饑渴……

“你……就不是個好的……”小聲兒乏,喘喘的,攢不敷力量,說一句,額頭都冒汗,卻掩不住那邊頭甜甜嬌嗔。

月影越來越薄,滑到天涯,裂出一小片灰白,六合渾沌,河麵上漸漸地,蒸出一層薄薄的水汽……

“等我死了今後,你要好好兒的,”他涓滴不覺懷中幾近失命的惶恐,“把我們兩個的好都譜成曲子。幾凡絕代之曲,非悲即憤,以你的筆力,如此相思,定能相思得萬古傳播。我的丫頭是琴曲大師,我也跟著你的曲子,流芳百世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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