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舊事莫言。不管為了甚麼,畢竟都已疇昔。”青棱輕歎一聲,將舊事放下。
唐徊身上的藍色薄冰已覆蓋了他滿身,遠瞭望去,他就像個冰石砥礪而成的泥像。
暮光礁的戰事最為殘烈。因為青棱一句話,統統邊族死守此地。五川的人應是發明瞭他們對暮光礁的正視,派了重兵前來攻打。青棱看到無數張熟諳的臉,玉無雙與嬌娘帶著什女國的女將浮在陣前,誓死不退;阿古和化作獸神形狀的龐梓站在暮光礁上,百荒族人全數獸化,猖獗衝向五川的修士;墨雲空騰空而立,腳下踏著火紅烈凰,批示著黑城修士結起忌諱之陣……
穆瀾想做的事,和她一樣。
無法之下,他隻能想出瞞天過海的體例。他殺她,不是為了奪舍,而是為了讓她進入循環,借循環重生擺脫穆七言,一如當初的蕭樂生。他占有青棱肉身,擺脫穆七言對他的節製,再以她背後銀河瀚海圖指導烈凰撞向天仁……
唐徊放眼而去,麵前畫麵又改。芥子裡的孤傲六合已經成了銀河中的星鬥,日或月落、草木枯榮,已不再是死局,隻是仍舊缺了生靈。
一萬年前烈凰宮裡,穆瀾殺她,求的是擺脫……
在他身後,有道龐大的虛影。
那墨光,是小我——穆七言的真身。
兩千年前,他借青棱的愛怨衝破本身最後的桎梏,境地已然與現在的她一樣。
半空中的青棱幻像刹時粉碎。
“嗯。”她低聲輕喝,元神被唐徊的循環之力撕扯著,幾欲離體被扯進那條天國之路裡。
元神歸位,唐徊睜眼。
五川也已亂成一團,散修雄師越集越大,已從止戈攻向龍垠,潛伏天仁四周的修士趁亂各作籌算,為求得福地仙寶引戰而鬥,戰禍四起,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鬥法。
“他藏在這裡,我們要如何殺他?”唐徊轉開話題。
砭骨冰寒融入他的骨肉當中,化成無數堅針在體內遊走,不竭衝撞著他的元神,帶來冇法言喻的痛苦,錐心砭骨的滋味滿盈滿身,但是他卻不能發揮任何力量順從,隻能接受。
穆瀾是他分/身,卻有了本身靈智。他與穆七言同心,本不該殺她,卻因那點靈智而生出憐憫,想要救她。可在在穆七言的把持之下,他冇法救她,乃至於連一點點設法都驚駭被髮覺,更不成能奉告她這統統。
天仁之上,亂象一片。
枯海溝中,晶床的紫光被藤草碧青的光芒所覆蓋,青紫二色瓜代明滅著,青光乍現,紫芒沉潛,將這海底最幽深的地點染得通俗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