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作勢就要拍她,“看你這孩子,嫂嫂是那樣的人嗎?”沈陌言低低的笑,這纔有了幾分往昔活潑的模樣。顧氏看著,心中一酸,笑容都變得暗淡起來。

在滿屋子人絕望又憐憫的目光中,沈陌言反而垂垂沉著下來。她緩慢的抬開端來,唰的一下擦乾了眼淚,乾脆利落的叮嚀道:“去打盆井水來我淨臉。”而後,站了起來,朝著顧氏深深的行了個大禮,“為我的事情,讓大哥和嫂嫂憂心了,嫂嫂儘管放心,我是沈家的女兒,斷斷不會墮了沈家的威名。”

這些日子以來,燕都城一向風平浪靜,出瞭如許大的事情,那些功德之徒還不得揚著脖子看笑話!而本身的mm又要如何辦呢?上官浩然死了,mm是要守節好,還是要再醮好呢?即便是要再醮,人言可畏,婆家又如何對待mm呢?

固然丫環們都儘量在她麵前保持了沉默,可沈陌言心如明鏡。

上官家早已推測沈家會來人,隻是冇有想到來得如許快,又如許的氣勢洶洶,不免就有些不安。上官浩然的父親上官瑞更是急的臉皮發白,在屋裡打著轉轉,“這可如何好……沈家現在正得聖寵,燕都城誰不給他們家幾分麵子?這如果鬨起來……可怎生是好!”

立即有夫人義憤填膺的應和:“就是!我們雖說是老祖宗累下的名聲,不敢自大,可比起那些徒有空架子的讀書人家,不知強上幾倍!”話題越扯越遠,竟扯到了當年禦史彈劾榮國公的事情上去。

一環扣一環,沈亦幾近要將一口森森白牙咬碎。內心不免就有些抱怨起母親來,如何能將mm許配給如許的人家!但又心知母親也是為了mm的出息著想,隻不過操之過急,反倒是弄巧成拙罷了。

如顧氏所說,沈明朗的確不是好脾氣的人。上官家的門房一見沈家浩浩大蕩來了一片人,唬得雙眼發直,愣了一會兒才蹬蹬瞪的跑出來叫人。而沈明朗恰是肝火沖天之時,那裡忍得,身邊的小廝早已上去揪住了門房,“我們老爺要見你們上官大人!”

莫非還能有比現在更壞的局麵不成?上官浩然已經死了,事情已經必定,悲傷絕望已經無濟於事。

她和順的話語,如同多少個日夜裡母親的庇護,很快令沈陌言冰冷的心一點點暖和了起來。她臉上就綻放了一個由衷的笑容,依偎在顧氏懷裡,“那嫂嫂可說好了,今後我如果每天在家,可不準嫌我礙眼。”

沈陌言微微一笑,眼裡有淚光閃動,“父親一貫是不虧損的,上官家可算是倒了大黴了。”竟強顏歡笑在安撫她。顧氏更是疼得內心直顫抖,見白露和蒹葭二人已打了井水出去,親手接過帕子浸了水替她敷眼睛,擦拭雙頰,“你父親兵馬半生,當今西北的那些蠻夷聽到他白叟家的名字都嚇得顫栗,上官家饒是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在你父親麵前逞強。你儘管在家好好歇著,外頭的事,有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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