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不由按下他:“胡大夫年齡已高,何必叫他折騰來折騰去,明日請脈再問吧。”
天子聽著,她每念一本,便叫擱下,至唸到未屬官稱的“佟盛奏”時,則道了一句翻開瞧瞧。
也不是甚麼新奇的書,隻順手抽了一本李商隱的詩集給她,她聲音潺潺,彷彿流水,清冽動聽,似可撫平燥意。
“死不了人,你急甚麼?”他禁不住就忘了不適想安撫她,握住她的手,一句卻覺了了,忽又想及今早晨的荒唐,她好麵子,想是將將也惹她難過了,便又道:“我實在醉了,對不住。”
這一等就過了幾盞茶的工夫,比及天子叫人過來,明微一本書已經翻到了末頁。
下床穿鞋,走出去卻見朝雲候著,便就問她:“他早上可用膳了?”
她支起家來看他,卻叫他闔著眼一勾鼻子,“去,莫叫我再操你的心,我歇一會兒。”
他睜眼望她,將她垂到耳邊的一縷碎髮拂到耳後,微顯疲態卻不無垂憐:“你信期的時候不老是懨懨有力,平常也不愛動,大熱天兒的,手也冷得像冰塊兒,可見氣虛是冇得跑。此人的醫術倒無庸置疑,藥還要好好吃,隻是……”他一咂嘴,便要喚人傳胡永年。
“還不舒暢麼?”小巧館臨水,夜裡頗涼,因明微是身上蓋了層綢被的,嚴嚴實實的包裹在裡頭,聽他一問,便從被窩裡探手出來去觸他的額頭。
屋裡極靜,隻聽獲得略微粗重的呼吸聲,他摸索著喚了句:“李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