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萱這才記起京中不比江州,端方鬆散,且對女子束縛的緊。因此略有些絕望。暗自沉吟半晌,又生一策。因笑道:“既不能出去逛逛,不如我們就在這裡擺下書案筆墨,也彆吟詩作賦了――常日裡老是這些慣了,倒是覺不出甚麼風趣的。我們且把詩詞一道改成書畫,就將這些風景畫下來如何?”
洪萱轉過甚去,見是昕王世子妃的妹子岑妙顏,俏生生地站在馬車中間。身後除兩個平常跟從的貼身侍婢以外,還跟著一個容長臉麵,眉清目秀的女孩兒。穿戴一件藕荷色繡玉蘭花折枝長衣,下頭繫著一條白綾細摺裙,一頭烏壓壓的秀髮挽成一個飛雲斜髻,隻搖搖掛著一隻垂珠卻月釵,看起來非常薄弱。
岑妙顏也止不住笑道:“好,好,是我眼拙,冇看出mm繡的乃是玫瑰。”
中間孫蔚聽著,不免點頭歎道:“才子便是才子,才女便是才女。你這麼一句女才子,算是甚麼話?”
用心胡攪蠻纏的一番話公然逗得孫氏又氣又笑。眾姊妹女人們見如此說,也忙都跟著誇大分辯起來。孫氏見世人如此幫著解勸,心中亦是寬鬆起來。
洪萱轉頭,故作浮滑的指著殿上這些閨秀們,開口調笑道:“如果旁的,我還罷了。若隻是你們這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們,再來十個百個我但是不怕的。都當母老虎給你們打了去。”
說的洪萱也掌不住笑了,彼其間又多說了幾句話。方纔聯袂上了階磯,邁入廟門。隻見珠寶生輝,環佩叮噹,好多女人們都跪在殿上誠懇拜佛。洪萱等幾位厥後的女人先上前同姊妹們廝見問候,方纔曉得各家長輩們這會子拜了佛,都到背麵喝茶說話去了。隻留幾位女人們,因想著拜壽星,都冇走動。洪萱問了個明白以後,方在洪茜的催促下,跟著拜佛。因洪萱平素不信鬼神之說,隻上了幾柱香便罷,倒是岑妙顏向著蒲團上一跪,雙掌合十,非常虔心的閉目冷靜了好久。又向供案上拿了簽筒晃了一支竹簽出來。
“算是山川畫罷。”洪萱隨便對付了一句,見孫蔚筆下的話已安妥,立時搶過孫蔚案上方纔畫成的一副春季山川圖,笑著跑到各家長輩們這一席上,因說道:“她們在那邊揮毫潑墨,端的是高雅風騷。我這個壽星便當個跑腿兒的堂倌,幾位太太夫人們,且做個評判罷。瞧瞧誰的畫兒畫的最好,我們今兒也封個畫狀元出來。”
一時又到了傍晚時分,金烏西垂,陰氣上揚,氣候更加寒津津起來。世人目睹時候已經不早了,何況玩了一日也有些乏累,遂叮嚀家下人等預備車馬,清算妥當,各自家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