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一早,洪萱梳洗已畢,打扮安妥了。先來孫氏這邊存候。孫氏仔細心細的打量著,見洪萱身上穿戴那日進宮存候時穿的那套蜀錦做的衣裙,頭上梳著時下女孩子們最長梳的髮髻,斜斜插著一支材質上好的白玉簪子,一色兒的半新不舊,更加襯出女孩子的雍容大氣來。不覺對勁的點了點頭,向洪萱說道:“這就很好。今兒去安陽大長公主府,彆說那些驚世駭俗的話,隻記取不亢不卑,我們不受人欺負,也彆做出那等浮滑對勁的模樣來,便是了。”
安陽大長公主意狀,更是把一份獵奇妥妥鐺鐺地藏在內心,非常熱絡的為洪萱先容堂上女眷。“這個是張家的女人,阿誰又是李家的媳婦……”
畢竟這世上冇有不通風的牆,洪萱與吳清姝因口舌紛爭竟大打脫手的事情,與洪萱在理國公府堂上痛罵趙頊的事情,固然做的隱蔽,卻也有風聲傳將出來。因此京中諸多女眷都對這位膽小包天,行事粗鄙,又口舌聰明的洪萱非常獵奇。此時聽門子傳報的資訊,竟是不由自主的伸長了脖子向外打量起來。
正說話間,驀地聽到身後傳來一句“誰在這裡大放厥詞呢,快讓我細心瞧瞧。”世人回過甚去,卻見洪茜笑眯眯地走了出去。本來洪茜因趙頊鬨出外室一事,這幾日離家出走,在理國公府住著,常常聽她母親勸諫一些“女兒家合該貞靜和婉,忍氣吞聲”之語,非常不愛聽。遂想起當日洪萱那一番解氣的話來。因此這幾天中,經常過來洪萱房中,與她閒話談天,常常暢談過後,心中非常疏闊。而洪萱被家人拘著學端方,做針黹,一時也憋的非常難受。樂得同洪茜胡侃大山,排解沉悶,如此一來二去,兩人竟非常熟悉起來。
洪茜表示跟從的婆子將請柬拜上,一時候浩繁堂客聽到了理國公府女眷到訪的動靜,不約而同墮入了一場極其詭異的沉默,相互相視一眼,均是遐想到了現在京中塵囂甚上的兩則流言,遂隱晦的瞧了一眼堂上的吳清姝並英國公府的幾位女眷。
一句話說的洪萱非常打動,不知該如何答覆纔好。隻因她曉得洪茜向來心氣兒極高,自打出了趙頊包養外室一事,洪茜便總不肯意出門,恐怕聽了內裡的風言風語遭人嘲笑。可如許一名把麵子看得比天還大的人,卻情願同她一起麵對安陽大長公主的賞花會。如許的體貼與全麵,又怎能叫洪萱不打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