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萱閉著眼睛撇了撇嘴,悶悶地說道:“我睡不著,如果能睡著,早就睡了。”
不過大麵上,玉蘅還是低頭謙讓道:“我是跟著女人一家從江州過來的,並不曉得理國公府裡的大端方。還須得姐姐多加調。教纔是。”
洪萱冷靜半日無語,伸手握了握玉蘅搭在被子內裡的手,輕聲說道:“實在叫甚麼不首要,我曉得以你我的乾係,你永久都不會害我。真正的恭敬忠心,可不是一口一個主子主子就能辯白出來的,你很不必如此。”
這麼想著,玉蘅更加勸著洪萱道:“依奴婢的意義,女人也得儘快熟諳京中端方纔是。奴婢這幾天也算是見地了,這京中大戶人家能夠是日子過得太舒坦,太安逸了,不知如何打發時候,且得在這端方言行上細心下工夫,誇耀攀比。我們都是打江州來的,不比他們曉得安閒享用。女人若還不當真習學,細心將來出去的時候,言行出錯,被他們笑話。”
“不。”洪茅果斷的搖了點頭,眼眸清澈的看向洪萱,開口說道:“mm說的對。自打我們入了京都,四周的人慣是熱絡阿諛,竟捧的我不知天高地厚,行事更加魯莽起來。還好本日mm點醒了我,不然長此以往,哥哥必會在旁人的阿諛中壞了心性,乃至為家中招來禍害而不自知。我今兒得當真謝過mm這一番言語纔是。”
縱使大師都明白這件事是英國公府有錯在先,是趙頊私德廢弛,可洪茜行事如此狠惡,怕也免不了被人指責“生性善妒,性子左強不敷和順”。如此一來,即使英國公府討不了好,洪茜也是德行有虧。女兒家的名譽最是緊急,也不知如許的風評會否讓外人非議起理國公府女眷們的清名德行。
玉蘅在外頭,伸手將敞開的床帳闔上,且掖的嚴嚴實實的。因她才學端方,一應行動謹慎翼翼兼不諳練,且慢了一些。但是舉止中透出來的體貼細心卻看的杜若為之側目。兩人躡手躡腳的退到外間兒後,杜若少不得誇獎一句道:“你真是聰明聰明,不過幾天工夫,這行事端方更加鬆散了。”
說的洪茅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苦笑連連。
且說洪茅與洪萱兄妹兩人咽不下這口氣,遂避開大人的眼線,偷偷寫了那縣老爺的貪墨不仁之事,於晚間夜深人靜時張貼在城門口以及江州書院內裡的粉牆上。彼時洪茅與洪萱擔憂旁人從筆跡上猜出兩人的作為,乃至還特特換了另一隻手來寫字。兼江州附屬邊塞之地,晚間宵禁外緊內鬆,是以竟無人重視到兩個孩子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