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萱冷靜半日無語,伸手握了握玉蘅搭在被子內裡的手,輕聲說道:“實在叫甚麼不首要,我曉得以你我的乾係,你永久都不會害我。真正的恭敬忠心,可不是一口一個主子主子就能辯白出來的,你很不必如此。”
內裡躺著的洪萱閉目深思了一會子,驀地翻身起來,伸手拉開麵前擋的嚴嚴實實地床帳,向玉蘅招手說道:“那你也過來,我們床上躺著說話。”
她在江州過了那麼多年,自有影象的時候,便曉得她的爹孃兄弟和玉蘅的爹孃兄弟都是一家人。當年洪賦因孫文一案遭繼宗嫌棄,被貶江州。家中多少豪奴侍妾都得洪賦信賴重用,卻嫌棄江州費事,都不肯跟從主子離京,唯有洪賦那早已告老解事出去的奶母李嬤嬤和她男人韓忠一家子誓死跟從。
言畢,摔了簾子風風火火地出去了。看的孫氏點頭直笑。
玉蘅在外頭,伸手將敞開的床帳闔上,且掖的嚴嚴實實的。因她才學端方,一應行動謹慎翼翼兼不諳練,且慢了一些。但是舉止中透出來的體貼細心卻看的杜若為之側目。兩人躡手躡腳的退到外間兒後,杜若少不得誇獎一句道:“你真是聰明聰明,不過幾天工夫,這行事端方更加鬆散了。”
二人說話間,老太太房裡撥過來的大丫頭杜若走了出去,悄聲說道:“都過半夜了,明兒夙起還得去老夫人處存候,女人且睡罷。”
而另一廂,洪萱自聽了洪賦叫她繡荷包的獎懲,更是難堪的頭都大了。
洪萱這回都要翻白眼了,還是孫氏看不過眼,開口說道:“你不要老是欺負玉蘅。若要怪,隻怪你本身憊懶疏鬆就是了。早就叫你學習端方,你就是不肯聽。現在可好了,且去臨陣磨槍罷。”
聽的孫氏一陣唏噓,連連感慨虎父無犬子。酬酢了一會子,便叫幾人退下,廚房早已籌辦好了豐厚客饌,幾人吃飽喝足,便被安排著歇息不提。
洪萱聞言,有些不安得咬了咬嘴唇,看著洪茅說道:“那哥哥不怪我罷?”
洪賦時任小小吏員,照理說以他當時的身份,同高高在上的縣老爺該當並無交集。但是洪賦看不慣大雍的天下被這等贓官貪吏廢弛,遂在私底下閒話喝酒時與同僚偷偷抱怨了幾句。乃至暗中使計,對著縣老爺的號令陽奉陰違,在征斂米糧的時候,勾兌做賬,抹平零頭,將私扣下來的糧食返回給百姓們,儘量讓百姓們減少些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