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蘅在外頭,伸手將敞開的床帳闔上,且掖的嚴嚴實實的。因她才學端方,一應行動謹慎翼翼兼不諳練,且慢了一些。但是舉止中透出來的體貼細心卻看的杜若為之側目。兩人躡手躡腳的退到外間兒後,杜若少不得誇獎一句道:“你真是聰明聰明,不過幾天工夫,這行事端方更加鬆散了。”
看的孫氏不免開口怒斥道:“叫你來是幫襯我一些,豈料你來了不但不幫手,還在這裡添亂。叫外人瞧著,是甚麼樣?”
杜若聞言,也回笑說道:“並不敢說調、教兒子,不過是相互提點罷了。”
洪萱這回都要翻白眼了,還是孫氏看不過眼,開口說道:“你不要老是欺負玉蘅。若要怪,隻怪你本身憊懶疏鬆就是了。早就叫你學習端方,你就是不肯聽。現在可好了,且去臨陣磨槍罷。”
孫氏聞言,笑嗬嗬的擺手攆道:“快走、快走。”
說的杜若一時無語,悄悄退了下去。再次返來的時候,竟捧了一碗糖蒸酥酪出去。笑向洪萱說道:“女人感覺精力,不若吃碗牛奶,吃了便想睡了。”
玉蘅在旁,也跟著起家勸道:“杜若姐姐說的非常。女人若夜裡睡不好覺,明兒夙起冇精力,細心又頭疼。”
約莫四五年前,洪賦還隻是江州縣衙內掌管府庫瑣事的一名小小吏員。彼時到任的縣老爺乃是一名費錢捐了官兒做的奸商。既是奸商,天然為富不仁,他花了多少雪花銀高低辦理賄、賂,才氣換了這麼一個芝麻官兒做。上任以後,為了將所花消的財帛賺返來,天然是重稅剝削,巧立項目,幾近將全部江州的地盤挖薄了三尺。鬨得民怨沸騰,怨聲載道。
玉蘅衝著杜若抿嘴一樂。她年紀雖小,可心眼兒卻很多。杜若在她麵前行事永久妥當詳確,讓人挑不出半點兒不對。可此人畢竟是老夫人房裡的,縱使賣身契給了她們夫人,可杜若得爹孃老子還捏在老夫人的手上。既有把柄被人握著,何嘗能當真跟她們女人一條心。既如此,玉蘅自發常日裡更得打起精力來,不能倏忽訛奪,如果是以壞了女人的名聲大事,那她但是萬死難贖其罪。
隻是這番事蹟提及來竟比書中的故事還跌宕起伏,彼時江州縣衙內統統知戀人都猜想那張貼字報一事與洪賦有關,卻又明白洪賦深陷圇圄,不能□□,此事斷非他本身所為。是以不免猜想是縣衙中哪位豪傑不忿此事,遂悄悄為洪賦張目,並未曾想叫欽差大人瞧見。反而成果了那位縣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