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的風輕柔，帶著午後冬陽的暖意，悄悄撩動案幾上的字帖和宣紙，收回嘩嘩的碎響。
蕭長寧還是愣愣的，微張著嘴，睫毛上還掛著淚，濕紅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沈玹。
蕭長寧從暴風暴雨般的吻中微微回神，喘氣著問：“抓到你傷口了？”
沈玹與她捱得極近，幾近鼻尖對著鼻尖，呼吸交纏。即便間隔如此之近，他的臉還是是毫無瑕疵的冷峻與張揚, 低聲道：“當初殿下受命聯婚下嫁東廠，本就是為了均衡東廠與太後之間劍拔弩張的局勢, 現在太後被軟禁, 錦衣衛群龍無首，殿下的任務已然完成，不必持續呆在東廠……”
蕭長寧搖點頭：“不必了。本宮也想親身揭開桓兒荏弱的麵具，看看那上麵究竟藏了一副如何的麵孔。”
她失神地望著沈玹，嘴唇張了張，不知該作何反應。
當時，沈玹問蕭桓：“臣如何信你是誠懇想要聯手？”
他的唇上感染了蕭長寧的一點胭脂，薄薄的一層紅，倒給他過於冷硬淩厲的麵龐增加了幾分亮色。他抬起拇指，一點點蹭過下唇，將唇上感染的一抹紅悄悄拭去。自始至終，他的眼睛一向盯著蕭長寧，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潭。
蕭長寧下認識問道：“究竟是何本相？”
她並未猶疑太久。
颳風了，沈玹順勢拿起一旁的大氅給蕭長寧披上，連人帶大氅將她擁入懷中。靜坐半晌，他忽而低聲道：“臣另有第三個奧妙，需向殿下坦誠。”
現在說甚麼都是多餘的，實際給了她沉痛的一擊:捨棄她的，竟真的是她最親的人。
沈玹吻了吻她，說：“殿下定力如此之差，太便宜本督了。”
不知為何, 蕭長寧心中漫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低聲問道：“甚麼本相？”
蕭長寧攥緊了十指。實在從方纔沈玹的神采和隻言片語中，她已猜到了些許，一腔情動的熱血如同屋簷上的冰雪普通，漸漸地涼了下來。
“方纔殿下說了，豪情之事是先開口者輸，如若豪情真有勝負，這一次，我甘心認輸。”沈玹傾身，將她摟入本身懷中，昂首吻去她眼角的淚痕，低聲暗啞道：“吾妻長寧，乃此生摯愛。”
“你說你要像淺顯男人一樣尋求敬愛之人？”蕭長寧當真地想了想，而後坦誠道，“但是，本宮怕本身對峙不了一個月啊。你這清楚不是在磨練你本身，而是在考本宮的定力。”
蕭長寧忽的抬手揉了揉潮濕的眼睫。從沈玹的角度，隻能瞥見她繃緊的下巴微微顫抖，暴露一個自嘲般的笑來：“本宮曾經有思疑過桓兒，但不敢沉思。我怕本身一旦明白了本相，便連最後一點暖和的念想都冇有了……沈玹，你為何必然要在本日說出本相呢？就不能多瞞我兩日，多哄我兩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