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暖和的陽光灑在白雪上，將屋簷上的雪層染成淡淡的金色。天空中傳來鳥雀扇動翅膀的聲音，門外，玳瑁貓喵嗚一聲，踩著輕巧細碎的法度進屋，躍上床榻，在她被褥上尋了個溫馨的角度蹲著，眯起虎魄色的貓眼。
蕭長寧表情大好，回想起祭奠之前她與沈玹的商定，心中既嚴峻又等候，在銅鏡前擺佈打量半晌，這纔對勁地抓起魚肚白的兔絨大氅披上，叮嚀兩個宮婢道：“本宮要出門逛逛，你們不必跟來。”
“長寧喜好他嗎？”
聞言，沈玹抬眼，幽深的眼睛定定地望著蕭桓，像是最深沉的夜色固結而成，緩緩問道：“陛下何時，對一個宮女的私感情興趣了？”
沈玹似笑非笑：“陛下要悔棋？”
“明天和皇後打鬥，手摔斷了。”林歡嚥下包子，意猶未儘地舔舔唇，補上一句，“不過，我也砍了皇後一刀，算是平局。”
沈玹望了眼外頭的天氣，起家道：“進宮叨擾已久，臣先辭職。”說罷，他抱拳躬身，朝殿外走去。
風從窗外吹入，落紅翻飛，鼓勵淺黃的帷幔，四周的風景頃刻如煙散去，連同餘貴妃的笑容也愈來愈淡起來。
六年了，她終究不再夢見各種光怪陸離的滅亡和分袂，而是有花，有光，有她此生最馳唸的人。
他約莫是昨日受了傷，左手打著繃帶，用兩根夾板牢固住小臂，就這麼吊著受傷的手臂、兩頰鼓囊囊地含混道：“如何啦，夫人？”
視野朦昏黃朧，籠上一層霞粉色的輕煙，像是一幅經水漂洗過的工筆劃, 恍惚而又奧秘。蕭長寧一時百感交集, 邁下台階，推開了洗碧宮正殿的大門。
統統，都是那麼的溫馨誇姣，雪霽晴和。
“哎。”餘貴妃笑著應了聲，暖和纖細的手指從她臉頰上拂過，唏噓道，“我兒都長這麼高啦，是個大女人了。”
沈玹回身，正巧撞入蕭桓略帶陰暗的視野中。蕭桓眯著眼，手托著下巴安然迎上沈玹鋒利的眼神，不急不緩道：“太後和錦衣衛毀滅，當初沈提督與朕的商定已達成，不知沈提督是否……”
蕭長寧正巧無聊，欣然道：“能夠呀，你想要本宮畫個甚麼？”
“好好好，你大，你高。”蕭長寧想起閒事，不由四下瞄了一眼，假裝不經意的模樣問道，“你們家廠督呢？如何好久都未曾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