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這麼乾巴巴地去見他,約莫會很難堪罷。

好罷,她就不該同這個反應癡鈍的人開打趣。蕭長寧揉了揉小巧矗立的鼻尖,哼哼唧唧地說出了內心話:“這些日子,多謝提督的顧問。”

沈玹一挑眉。

沈玹回刀入鞘,問道:“如何還咳?”

她搖了搖床頭綴著的金鈴,問:“內裡何人鼓譟?”

沈玹半散著長髮,正坐在窗邊的案幾旁拭刀,而他身側的炭盆旁,威風凜冽的大黑犬正豎著耳背,幽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蕭長寧。

沈玹嘴角笑意不減,悠悠落下最後一筆,用一本端莊的語氣說著不端莊的話:“本督自掌管東廠以來揹負罵名無數,可貴有殿下良言誇獎,需記錄下來,以資鼓勵。”

黑犬委曲的‘嗷嗚’一聲,低頭沮喪地出門去了。

邁下台階,她深深撥出一口白氣,定了定神,這才下定決計似的抬手,悄悄叩了叩虛掩的房門。

在本身善於的範疇,蕭長寧一貫是慷慨風雅的。和沈玹閒談之下,她膽量大了很多,眼中閃著一絲滑頭,“本宮墨寶,非常人可得。”

蕭長寧也望著它,腦中不住回想起那‘寶貝’被這蠢狗吞掉的慘事,莫名心虛不敢看沈玹。

蕭長寧聞言有些失落,彷彿滿桌好菜都失了味道。未細思這股失落從何而來,她問道:“沈玹這幾日在忙甚麼?如此夜不歸宿,吵嘴倒置的。”

沈提督的肚裡是黑的。

望著那本‘某年代日長寧長公主金口玉言,親稱謝意’的冊子,蕭長寧得此結論。

沈玹飲湯的行動一頓,而後放下碗,極慢極慢地扯出一抹淡笑來。他慢斯層次地擦淨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牛皮小冊子,而後又風雅至極地抬筆潤墨,自顧安閒冊子上寫寫畫畫起來。

沈玹淡然地玩弄刀具,對糕點視若不見。眼瞅著點心就要涼了,蕭長寧有些心急,悄悄伸手將湯碗和糕點挪疇昔了一點,見他不動,又再挪疇昔一點。

“寫得不好,天然要扔。”說著,沈玹慢悠悠合攏無常簿,斜飛的劍眉下,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她,“久聞長寧長公主書畫雙絕,可否請殿下屈尊寫字一帖,供本督臨摹?”

“熱一份過來,快。”

那矜貴又微怯的模樣,與此時的長寧如出一轍。

在世人看來,沈玹這般傲慢的佞臣應當寫一手狷狂的草書纔對,但恰好相反,沈玹的字一筆一劃端端方正,算不上丟臉,但也絕對欠都雅,最多稱之為工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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