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屠狗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俺做過屠子，專乾殺豬割肉的買賣，隔三差五給隔壁賣鵝的幫把手，用豬肝用慣了，實在呢，換做豬心豬肺也是一樣的……”
竇紅蓮氣極而笑：“呦，那師侄女還得感激小師叔您小人有大量了？”
小院中一時溫馨下來。
遠方，三道靜鞭聲傳來，鐘鼓齊鳴、百官山呼。
老寺人也不再裝模作樣掃地了，不見他如何行動，呆立著不動的明白鵝忽地再次收回“軋軋”的叫聲。
他推了一把一臉劫後逢生兀自不信神情的小寺人：“聽明白了？快去快回！”
在場幾小我都不是暴躁之人，氣定神閒等了半晌，就聞聲小寺人奔馳的腳步聲。
吳礙倒是不覺得忤，莞爾一笑道：“身為屠戶殺生無數，脫手時卻涓滴不繚繞於懷、唯留一片赤忱，天下萬千屠子中都一定能找出一人。有此天賦，怪不得小小年紀就能一刀殺卻善噁心。師弟，你先前要以刀問我善惡以外、何謂是非，那方纔你動手時，心中可有是非之念？為救一人而殺一鵝，是是、是非？”
劉二爺訝然，下認識撓了撓頭，很有些心虛地輕聲道：“販子間都是這麼乾的啊……”
吳礙也是點點頭：“少年人有些莽撞，黃總管多擔待，再者這裡不是外務司，你又隻是暫管，用那一套端方彷彿也不大合適，蘇曼生的文人脾氣你也是曉得的。”
劉屠狗聞言，才恍然想起，哪怕如佛道高士普通打了半晌的機鋒，院中這四人在世人眼中，倒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大凶大惡。
竇紅蓮本就看不慣外務司常日裡跟詔獄彆苗頭的行動，見劉屠狗情願出頭，又瞧得風趣，不由笑道：“劉屠狗，阿誰小寺人該是在四周某處宮殿的小廚房當差，這類小人物在宮裡如螻蟻普通，最是貪恐怕死，更談不上甚麼信義，你說他還會返來嗎？”
就聽吳礙感喟一聲：“果是禪宗當頭棒喝的手腕，師弟小小年紀，一舉一動，皆是禪機。”
吳礙見狀輕聲笑道：“這是詔獄南衙都統，也是我的師弟。”
劉屠狗彷彿恍然大悟，入京以來的些許鬱氣一掃而空，咧嘴笑道：“還真是吃飽了撐的。”
劉屠狗將擀麪杖扔回給小寺人，也不去理睬對方的手忙腳亂，回身纔要說話，就發明身後幾人兩妖看本身的目光都有些詭異。
竇紅蓮斜了黃老寺人一眼，不樂意道：“道分歧罷了，我惡感覺這廝是被你們這些故鄉夥引入歧途了，心中本無一物，吃飽了撐的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