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甚麼?我當甚麼事呢!”顧擁軍狠瞪她一眼,廁所不上了又歸去拿起針線。屠八妹內心想著事冇重視她這麼快打迴轉,兩人飛針走線都不出聲,各想著各的苦衷。
“嘎吱”一聲,琴絃斷裂,顧擁軍一針又紮在指尖,殷紅的鮮血在指端凝成小圓點,圓點敏捷擴大,她癡癡看著,竟不感覺疼……
快十點的時候隔壁響起幽怨的二胡聲,貓耳這回冇拉“洪湖水浪打浪”改拉“二泉映月”,嗚哭泣咽的曲調聽得顧擁軍如坐鍼氈。
“說甚麼傻話?你不嫁一輩子當老女人陪著我?那你不得怨死我去。”
貓耳瞥見顧擁軍愣了一下,他隨既側身探頭往她家廚房後門看去,後門敞著,看得見屠八妹半邊身子,她圍著灶台在忙活。他縮回脖子,哈腰撿起一小石頭朝顧擁軍扔去。石頭落在顧擁軍腳邊,她冇反應,貓耳撿起一粒欲再扔,想想,感覺冇勁,甩了石頭,趿著拖鞋悻悻往廁所去了。等他出來,顧擁軍已不見人影。
“怪不得人家老罵蠢得做豬叫,要宰了你們還給我叫得歡……”屠八妹嘮嘮叨叨地巡查一圈回屋去了,她另有大把事要做。
顧擁軍摟著熨好的布片過來在她劈麵坐了,從針簍裡拿出針線包,一針一線手工縫著邊,屠八妹納著鞋底不時還留意盯著她彆把針腳縫偏了,偶出言叮嚀一兩句。
顧擁軍不知她搞甚麼鬼,吱唔著說,“哦,你,你在床底下找找……我去上個廁所。”她藉口上廁所起家,老五已去了後門等她,見她過來老五踮起腳尖悄悄附耳跟她說,“貓耳哥哥讓我奉告你,早晨八點他在老處所等你。”
屋內老五她們幾個都被趕到床邊寫功課,顧擁軍拿著報紙在墊桌子,墊好報紙她把屠八妹裁好的花布鋪在桌上,按屠八妹畫好的線把布邊折起來再罩上一層紗布,她和顧愛民一人拽一頭,再拿著燒熱的水壺當熨鬥來回熨著布邊。
“大姐。”老五從裡屋探出頭,“你瞥見我擱在廚房窗台上的鞋子冇?”老五邊說邊衝顧擁軍招手,表示她借一步說話。
“我不消你守,將來我老了也不希冀靠你們任何一個。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打我嫁給你爸我就冇顧過我孃家,我也顧不上。以是呀,我把你們姐妹八個養大成人都風風景光嫁出去就算完成任務。今後你們彆來煩我我也不去煩你們,等我老得做不動了我就去自尋死路,毫不給你們添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