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死活不能和銀子過不去的心態, 殷紅豆還惦記取向主子討個情兒出府,她道:“廖媽媽先彆直言此事, 趁著送水或者用飯的時候探一探六爺的態度。若鄭家如夫人說的那般, 真敬愛好六爺,六爺一定不肯去。您彆怕,六爺了不得發頓脾氣,也不會比這更糟糕了。”
傅慎時驀地展開眼,冷不丁開口問道:“你很想出去玩?”
這纔像親情該有的模樣,殷紅豆心想,這類環境下,親兄弟之間就該偏私包庇嘛!
她可不是任人輕侮的脾氣,殷紅豆道:“三爺謬讚,奴婢不過是在六爺跟前偶爾聽了一耳朵,本來代六爺向您賀生辰內心另有些惴惴不安,是六爺說您乃端方君子,氣度寬廣,斷不會自降身份在言語上與戔戔一個丫環過不去,奴婢纔敢大膽代言。”
傅慎時第二樁婚事看似更加麵子,明眼人卻曉得,武官那裡能跟文官比。
屋子裡已經劍拔弩張,當下無人說話,殷紅豆細細的聲音像是從地裡冒出來,她道:“奴婢不是敗絮此中,奴婢也不輕浮。”
不過那都是六年前了,傅慎時連陳芝麻爛穀的事兒都要提,傅五黑著臉,不悅道:“今非昔比。老六,我不過是調侃這丫環兩句,你這般在乎做甚麼?”
“……”
傅慎時淡聲道:“我這不正在就事論事麼?”
傅四唯恐天下穩定,添油加醋道:“老六,你如何把老五跟丫環相提並論。”
後日,殷紅豆起了個大早,又是忙活做早膳,又是忙著細心存放傅三的生辰禮品。
往年夏季傅家的爺們兒還愛上莊子騎馬打獵,常在莊上小住,彆院也是經心構築過的。
廖媽媽浸淫侯府內宅,這一層她內心明白,便說給了殷紅豆聽,還道:“六爺這般也不求甚麼麵子了,若鄭小娘子是個溫婉可兒的,她孃家的家世,倒能夠少計算些。”
傅五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再提“今非昔比”,他扯著嘴角道:“就事論事。”
殷紅豆無語,如何就鑒定她金玉其外了?她若輕浮輕賤還能冒著生命傷害到重霄院去?又憑甚麼把她配人?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鬆柏之茂,無不爾或承’句出自《詩經・小雅・天保》,這話原是臣子歌頌君主的話,後垂垂用於比方事物鼓起上升。另一句則是出自《莊子・清閒遊》,‘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裡,摶扶搖而直上者九萬裡。’這一句眾所周知,奴婢就未幾矯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