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時牽起嘴角,臉上並無笑意,道:“女人請隨便。”
玄元方丈落子又落子,傅慎時道:“持續下。”話音剛落,他唇角不經意地翹起,已有必勝的掌控。
兩位夫人一起上前同玄元方丈見禮,他雙手合十,也回了一個禮。
指著遠處的鬆樹,殷紅豆輕微喘氣,睜眼說瞎話:“六爺您看啊, 那鬆樹長的多好, 都要參天了!這邊地上寸草不生,申明那邊陽光好, 放那兒必定乾的快!”
玄元方丈倒是被這事給難住了,他如何也想不到,張閣老的孫女會如此之魯莽。大略人間事情老是如此,故意栽花花不開,反而弄巧成拙。他也不好劈麵拆穿,隻能淡笑著一起裝傻。
統統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張小娘子的臉上,模糊約約帶著深深的驚奇和核閱。
笑容僵住,張小娘子有種不祥的預感,她低頭朝秦氏行了禮,正迷惑著,便聽得身後的傅慎時道:“張夫人,長輩腿腳不便,就不起來施禮了。”
傅慎時持續道:“方丈再下。”
張小娘子盯著傅慎時廣大的衣袖,觀其舉止高雅風雅,氣度貴不成言,風采神情不凡,再凝睇他軒然霞舉的容顏,好久纔回過神來。這便是流雲公子,超脫無炊火之氣,如天上謫仙,非常人可比。
麵色和緩,張夫人笑道:“念在你一片孝心,此次饒過你。”
抿了抿唇,張小娘子羞紅臉,點一點頭道:“是,公子請下。”
傅慎時白淨的食指和拇指之間捏著黑子,與他的膚色映托著, 敞亮的日光下, 有彆樣的美感。他一身淡色的寬袖衣裳, 冷峻超脫, 微微著低頭, 紋絲不動地盯著棋盤, 稠密的睫毛撲撲地扇著,當真投入的模樣,精美如同畫裡走出來的神仙。
眨眨眼,殷紅豆立即又道:“太陽東昇西落, 鬆樹和寶雲寺西邊的大鐘鼓方向分歧, 等六爺一盤棋下完了,這邊遭到牆壁和院外樹木的遮擋, 陽光必定不若那邊充沛。”
孝字大過天,便是傳出去,旁人也不好苛責。
張小娘子正要同玄元方丈討要筆墨抄下棋譜,門彆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秦氏與張夫人領著丫環婆子一道來了,她們比肩而行,笑吟吟地看過來,異口同聲道:“你們如何都跑這兒來了。”
等殷紅豆回身跑返來以後, 傅慎時冷著臉問她:“為何放那邊曬乾?”
殷紅豆咧嘴一笑,端起陶瓷茶杯道:“奴婢再給六爺泡一杯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