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氏便端著親手做的燕窩到了重霄院。

本日隻帶了快意一個丫環來,秦氏雙手絞著帕子,道:“張家服軟了,請了蕭山伯夫人做中間人,請我們去蕭山伯府赴宴,屆時張小娘子劈麵跟你報歉,你看如答應好?”

玄元方丈擺好棋盤,道:“我有一局棋,始終解不了,流雲連著來我這兒三天都冇解開,恰好你來了,嚐嚐你的棋藝有冇有長進。”

緊緊地絞著帕子,秦氏囁嚅半晌才道:“張閣老是工部尚書,京杭大運河竣疏采辦木料的事由他說了算,如兩家結秦晉之好,這便是張家的賠罪,隻不太小娘子的嫁奩比疇前稍薄一些。”

將碗推到傅慎時跟前,秦氏道:“六郎嘗一嘗。”

傅慎時回秦氏道:“母親定下日子以後約的。”

“兒子曉得。”傅慎時態度還是淡淡的。

廖媽媽在旁笑著道:“紅豆,你放這兒就行了,我一會兒服侍六爺吃。”

這些年打理內宅,秦氏裡裡外外不曉得貼了多少銀錢,現在孩子們都大了,個個都要娶婦生子,頂頭另有個後妻婆婆,平輩的二房也是虎視眈眈,她冇少為銀子的事憂愁。這麼肥美適口的肉送到嘴邊,饞也饞死人。

丫環忙道:“女人胡說,老爺夫人如何捨得女人刻苦?一會子還要見侯夫人,女人快把眼睛擦一擦。”

六年前傅慎時名譽還很大的時候,與京中另兩人並稱三大才童,三人的教員是同窗老友,便常常領著他們一起玩耍或找玄元方丈參禪,傅六同方丈已是舊識。

殷紅豆非常欣喜,半晌才壓下狂喜之意,道:“奴婢曉得了,奴婢這就吃完飯過來服侍。”

“聽到又如何,要傅六他本人聽到纔好!我裝病那好久就是不想嫁,就是在等他死,他如何還不死!”

“……”俄然變身聖母的秦氏,讓殷紅豆措手不及。

殷紅豆低著頭,嘴邊偷偷地抿了個轉眼即逝的笑。

沉默很久,傅慎時凝睇秦氏,問道:“母親可否奉告兒子,張家開出甚麼前提讓您和父親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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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娘子此時和方纔罵傅慎時的聲音,的確判若兩人。

殷紅豆一個不防備,身子先探出去,腿還冇跟上,嘴裡來不及說:廖媽媽,我不想出來啊啊啊!!!

和尚拿著茶盤過來,殷紅豆把兩杯茶都放上茶盤,端去了外邊。

殷紅豆頭皮發麻,這小娘子真是會作死,她大抵冇想到特地清了場的寶雲寺,塔樓這邊確切冇有彆人來,但傅慎時本人卻來了,並且她那話未免也太暴虐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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