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氏走了,廖媽媽才朝殷紅豆招招手笑道:“六爺叫你。”
秦氏複又坐下,問殷紅豆道:“你說說看,此事可另有隱情?”
殷紅豆在旁心急如焚,傅六死鴨子嘴硬到極致,張小娘子裝病和咒他死的話竟隻字不提,如果說給大夫人聽,便是為了侯府顏麵,長興侯也不會等閒放過張閣老。何況張家一定冇在朝中樹敵,做出這般不仁不義之舉,稍稍放出口風,自有大做文章之人。
秦氏忍不下這口氣,切齒道:“幸得玄元方丈作證,小娘子是‘孝敬’還是不知廉恥,你我心知肚明。”
憤然拂袖, 秦氏冷哼一聲, 瞪了張家母女兩眼, 便欲分開。
輕咳一聲,流雲公子道:“夫人放心,長輩一貫寡言。”
學著張小娘子的聲音和語氣,殷紅豆說了個大抵:“萬一傅六看上我瞭如何辦,那不如叫我去死了算了……他一個殘廢,算個甚麼東西,那裡配得上我……我裝病那好久就是不想嫁,就是在等他死,他如何還不死……聽哥哥說本日流雲公子還要找方丈參禪下棋,久聞大名,未曾會麵,初度見麵,我這副模樣倒是失禮……”
足足過了半個時候,秦氏才紅腫著眼睛從屋子裡出來,送她的廖媽媽麵帶笑色,溫聲地欣喜著。
傅慎時冰冷的目光投向殷紅豆,卻見她鼓著小臉,委曲巴巴地覷著他,水潤的桃花眼睜得大大的,彷彿在說“六爺這真的是夫人逼奴婢說的,不是奴婢本身要說的,六爺饒了奴婢吧嚶嚶嚶”。
秦氏歎了一聲,道:“慎時,娘曉得你委曲。”
深吸一口氣,秦氏麵色不豫:“慎時!張小娘子是把你錯認作彆人,可她終是冇有甚麼過份之舉,何況又打著貢獻長輩的名義,便是說出去了,又占得住幾分理字?”
殷紅豆鬆了口氣,廖媽媽真是機靈過人,隻不過前麵的兩句話,胡說得過分了嗬。
抽回擊,傅慎時端起茶杯,淡聲道:“全憑母親做主。”
流雲公子滿麵通紅,想結識他的人多了,這又關他甚麼事。
殷紅豆脊背發寒……傅六方纔不會瞥見了她跟廖媽媽之間的小行動吧!
冷著臉,傅慎時喝道:“夠了!”他挺直了脊背,渾身披收回警戒防備意味,道:“母親您走吧。”
但是玄元方丈並不想作證,他唸了聲“阿彌陀佛”,便看向傅慎時,解鈴還須繫鈴人,此局隻要傅六能解。
張夫人神情和緩,笑了笑便告了辭,臨走前又多捐了一千兩的香油錢,回了張家忙著拿張閣老的名帖出去辦理,直到半下午纔有空措置張小娘子,狠心罰她跪一個時候,禁足半月,抄經籍百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