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時舉箸嚐了一口,深皺眉頭,菜品倒是跟平常冇有太大辨彆,可味道差遠了,也不說很難吃,但徹夜的菜,就是不好入口,他扔下筷子,想起了甚麼,麵色沉鬱問道:“她還冇返來?”
“嗯?”殷紅豆捧著杯子發了一聲淺淺的音。
殷紅豆端著案盤頓覺無趣,便見傅慎時喝了口白水,擰眉道:“茶水呢,如何是白水?”
傅慎時垂垂抬眸, 聲音發冷, 道:“何時去的?”
夜裡戌時正。
攬緊她纖細的腰,傅慎時嗅著暗香又不膩人的淡香,他聲音還是一貫的冷酷,卻有一刹時的躊躇,道:“……起來。”
廖媽媽眉心突突地跳,攥著帕子道:“是,一下午都冇見著人。六爺不是說由得她去麼……”
殷紅豆抿了個笑,道:“胡太醫說六爺要忌口,喝不得茶。”
“……”
沉默了一陣, 傅慎時淡聲道:“曉得了。這丫頭性子野, 由她去吧。”
“可不是,吃藥也要催。”殷紅豆原句還給他了。
廖媽媽倒了杯水給她,道:“我去給你拿些活血的膏子來,六爺疇前用剩下了很多。”
“吃藥也要催?”傅慎時冷聲問。
話音未落,殷紅豆兩腿一軟,往輪椅裡摔去。
就這麼苦著吧。
輪椅停下,殷紅豆也立足,兩兩相望,傅慎時開口問她:“如何才……”
夜色茫茫,朗月懸空,星羅棋佈,殷紅豆穿戴深色的褙子,內裡是寬袖的裙子,徐行而來。晚風吹拂,她纖瘦的身材套在寬鬆的衣服裡,遠遠地與這夜色幾近相融,隻瞧得見小巧的表麵,愈發顯得薄弱肥胖。
廖媽媽魂不守舍地回了重霄院,內心很不定主張,她並未第一時候奉告傅慎時,反而是先跟殷紅豆籌議著。
時硯叫來翠微撤下飯菜,廖媽媽籌辦歸天安堂看一看。
傅慎時瞪了殷紅豆一眼,冷著臉問她:“你在笑?”
“大夫人把她叫去了。”廖媽媽收斂起笑容, 說道。
殷紅豆點了點頭,道:“感謝廖媽媽。”又低頭說:“感謝翠微。”
廖媽媽鬆了口氣,還好隻是站著。
廖媽媽欲言又止,兩手不安地貼著大腿,到底冇有多說甚麼,冷靜地退了出去。
當然大夫人和廖媽媽是不會這麼等閒放殷紅豆走的,除非重霄院“後繼有人”。
申明大夫人隻是想敲打殷紅豆,並不是真的要罰她。
還覺得他不苦呢。
固然傅慎時徹夜冇用飯,但殷紅豆返來以後,他也冇再折騰她做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