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俊哈哈大笑,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道;“至公子免禮。”
天氣暗淡,大元帥府燈火透明。
木樓當中點著七八盞白蠟,屋中敞亮的有些晃眼,剛纔周順在內裡看這座樓中敞亮,便是從這裡閃出的燈火。
門口的保衛提著燈籠過來,照著周順的臉看了一眼,回身往樓裡去了。
周順這才反應過來,怒而站立,道:“大元帥無禮了。”
倪元俊漸漸收起笑容,神采變得極其嚴厲,道:“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說了。你寄父自攻占江浙後,雖說奉養天完朝廷,卻一向不肯進入朝,客歲派王中坤前來覲見,本年總算好點,讓你這個兒子替他前來。陛下和朝中眾臣一向感覺此舉不當。並且,湖廣行省和江浙行省的賦稅一向冇有解送到都城,這算是真的奉養天完朝廷嗎?你也是祖師弟子,曉得當年祖師活著時是尊崇陛下的,府主作為祖師最末的弟子,應當不會陽奉陰違吧。”
倪元俊看他的神態,曉得本身的設法印證了大半,心中暗自對勁,指著周順屁股下的木椅,道:“至公子請坐,府主起兵於山野當中抵擋暴元,是個頂天登時的男人,我倪元俊是佩服的,何如身邊有奸人作怪。至公子自起兵時就是府主身邊的肱骨,卻被婦人關入監獄,受屈辱,大丈夫不能忍。客歲朱元璋及偷襲蕪湖,本是卑鄙無義之舉,卻讓世人看出來府主被婦人利誘的本質。府主不顧本身安危,親身提兵救出夫人,並是以放過朱元璋一條性命。府主如此寵幸夫人,卻把至公子和死難在廣州的教眾義士置於何地?”
他剛想辯駁,倪元俊卻不給他機遇,冷哼一聲斥責道:“你見過太師,想必很多事情也都清楚。府主不敬陛下,又違背祖師名義不準彌勒教,招降殺死你父親的漢軍張世策,又不殺金陵城中色目人,莫非你這個做兒子也不勸勸他嗎?”
倪元俊看他呆頭鵝般的模樣,問:“莫非我說的不對嗎?”
他這番斥責如同暴風驟雨,讓周順瞠目結舌。
他昂首往裡看,便見兩小我走在最前麵打著燈籠,兩個佩刀的男人跟在厥後,最後是一個身穿紅色錦袍的中年人。
倪元俊哈哈笑著,不接他的話,很直接的問道;“你下午已經去見過太師了吧?”
倪元俊罵道:“張士誠不是我聖教中人,天啟兵臨江南時,他不臣服竟然起兵與府主相抗,實在是不識汲引。朱元璋更不是東西,我傳聞他客歲在蕪湖攻擊了府主夫人,府主還饒了他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