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坐在燈下,瞧著遠山送過來的一對玉鐲,水頭很好,襯到手腕皓白如玉,癡癡瞧著竟捨不得摘下,再回想本日寧無慍同她說話的神態,雖比不得在夫人麵前神采暖和,但她不過是個妾室,將手放在胸前,玉鐲貼著胸口隻感覺熨帖萬分。
被這般體貼了一句,青杏忙道:“謝老爺掛懷。”施禮之間手上的鐲子露了出來,跟在前麵送寧無慍出門的絳霄看了個清清楚楚。
方諾起家以後,見過青杏,也曉得昨日寧無慍讓她去了前院書房,本日見到,瞧得出青杏心下有多歡樂。
與寧無慍的妾室,方諾真冇甚麼好說,兩句客氣話罷,便打發青杏回西院去,這邊剛走,絳霄瞧了一眼方諾,想說話畢竟是咽回了肚子裡,夫人的好金飾成匣子,那裡需求跟個丫環出身的姨娘計算,眼皮子淺得很,賞了東西就立馬來正院顯擺,不過看方諾冇瞧見的模樣,她天然也不會多言,不讓夫報酬了個妾婢煩心。
忙上前施禮,寧無慍先前在正院從未跟青杏說過話,本日卻看了她一眼,道:“這麼早,穿得還是薄弱了些。”
寧無慍還未睡,方諾有些不美意義:“還冇有,如何不睡?”
寧無慍時不時會讓青杏去前院書房,賞些東西下來,加上方諾並不難堪她,日子在府中也不算難過。
等寧無慍擱下筆,瞧了一眼青杏,道:“手腕纖細,有對鐲子襯你,一會兒讓遠山取來。”
沉聲問:“夫人賞的?”
內裡嘰嘰喳喳有鳥鳴的聲音,已是傍晚,青杏瞧著內裡低低垂下昏黃色的落日,抬腳想往外走,冇想到寧無慍身邊的遠山過來了。
當晚,寧無慍到正院來,氣候漸涼,屋內的擺件和床上的被褥方諾也讓人換下了很多,色彩重些,瞧著和緩。
方諾自是看到那鐲子了,青杏遮諱飾掩,倒讓人更往她手腕上去瞧,也猜得出她的心機,不管有冇有來正院誇耀的設法,那麼喜好寧無慍的女子,得了他給的鐲子,自是要不時候刻戴著的。
快入秋,秀坊送來新的衣料,方諾瞧過以後,讓人往兩個側室的院子裡各送了幾匹,她現下做起合格的主子是愈發得心應手。
寧無慍聽罷,沉默了一瞬,道:“此次便都寄疇昔。”
青杏笑,也未幾言,領著春知往前麵書房去。
“是。”
想了想將衣袖攏了攏,鐲子藏在內裡,道:“就這般好了。”
寧無慍看著筆下未乾的墨跡,半晌未動,竟生出了幾分欣然,他曉得方諾讓青杏每日去點卯的時候,另有些難以名狀的愉悅,就算是方諾真的用彆的體例整治青杏他也不介懷,起碼曉得她還不喜有側室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