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道：“小人名叫馮鑫閣，是五羊城遠人司的，鄭大人已關照過我，請楚將軍隨我來吧。”
我道：“那和狄人也差未幾吧，狄人也是逐水草而居的。”
丁西銘“噢”了一聲，道：“這般不謹慎啊，有事麼？”
他離座站了起來，丁西銘這時纔回過味來，道：“何大人要換衣麼？”
想到這兒，我不由又有點擔憂。我們來五羊城該是個奧妙，這動靜會不會泄漏？一旦泄漏的話，五羊城主是會破釜沉舟，與蛇人正式開戰，還是把我們殺了以取信蛇人？現在這些都是變數。或許，任何一個微不敷道的變數都將使得局勢急轉直下，現在，我必須步步謹慎，毫不能錯得一步。
何從景道：“下臣去看看，丁大人存候坐。”他回身向廳後走去，兩個酒保跟在他擺佈。過了一會兒，何從景已轉出來，坐下後淺笑道：“是一個切菜的下人不謹慎切到手了，冇事。”
丁亨利笑了笑，道：“小將久聞楚將軍大名，現在得蒙賜見，真是三生有幸。”
廳中靜了靜，方纔收回一片喝采之聲。我算是見過點世麵的，前鋒營和水軍團的兵士們卻想必向來未曾見過這等歌舞，不住聲地喝采。我被這陣叫聲驚醒了，隻覺眼眶有點濕漉漉的，隻聽得何從景對丁西銘道：“丁大人，這點粗鄙歌舞讓大人見笑了。”
我沉默了一會，低低道：“春燕女人，你睡吧，天亮還會一會兒。”
何從景淺笑道：“無妨，丁大人，自古有雲，老婆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一介小妾，何足掛齒，哈哈。”
正剝著，門上俄然有響動。那多數是送水的下人，我道：“出去吧。”
我出神地想著，這時何從景忽道：“楚將軍，這些人來自極西的天方國，之前見過麼？”
我聽得癡了，眼裡彷彿有淚水要落下。非論是她的運氣，還是我的運氣，都一樣脆弱而不成靠的吧。即便是武侯，曾經權傾一時，手握重兵，身故以後一樣水流花謝，儘付闕如。如果我們的運氣都必定是那麼微不敷道，那我們還要對峙甚麼？
這是白薇的聲音。好幾年不見了，我也很少想到她們姐妹兩人，冇想到一聽到她的聲音，我還是一下認了出來。聽她的口氣，彷彿與鄭昭的乾係很不平常，當初鄭昭就說來高鷲城是為了尋訪她們姐妹，或許，現在的白薇已經是鄭夫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