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湧上怒意,左手在地上一按,右手的百辟刀已橫著斬去。我算定了,他這一槍收回,力量如此之大,天然接著人也要跳下來了。我現在這一刀斬出,實是以逸待勞,他絕對逃不過的。
桌案上收回一聲巨響,案上一隻酒杯也跳了一下。
我剛要跪下,蒲安禮他們一幫四個百夫長已搶出坐位,跪下道:“君侯,陸將軍誠有不是,但請君侯看在陸將軍疇昔的功績上,從輕發落。”
這時,一枝短箭收回一聲尖叫,一下刺入它的左眼。它萬料不到俄然有這等事,卷著我的後半身一下鬆了,我落到屋頂,隻覺渾身的骨節都象拆碎了一樣,一陣疼痛。
東門攻防也極其慘烈,陸經漁固然用兵如神,但共和軍最後的精英幾近全在東門了,這一仗帝國軍折損的千餘人有一半是左路軍的。這石階上,儘是些已經固結的血痕,而石麵上也傷痕累累。我實在想不通,以如此嚴整的安插,陸經漁竟然會讓蒼月公和兩千多個城中住民逃出去,莫非他部下都睡著了還是甚麼?
我們二十個百夫長有七個新由部屬的什長汲引上來的,武侯大抵也是皋牢他們一下的意義吧。前鋒營百夫長,官職雖不大,卻屬武侯最為對勁的精銳,建功也甚易,這一仗結束後,有一大半必定會或高或低地晉升的,這一次也恐怕是我們最後一次以百夫長的身份聚飲了。
我翻身上馬,隻覺剛纔所飲之酒也似在身上燒了起來,身材開端發熱。
我行了一禮道:“末將前鋒五營百夫長楚休紅,拜見陸將軍。”
不知為何,我老是想起阿誰女子。她從城頭墜下,身上帶著夕陽的餘暉,當時的景象讓我久不能忘,此際也仍然曆曆在目。
師出已逾十月,圍這城便已圍了三個月。傳聞解纜時文侯鑒於高鷲城城池堅毅,曾向武侯麵授機宜,定下這“為淵驅魚”之策,將蒼月公殘兵以及災黎儘驅到高鷲城來。蒼月公能夠也冇想到他這城裡一下子多了那麼多人,本可支撐數年的糧倉一下子便空了。不然,以高鷲城之堅,隻怕武侯的四將合圍之計難有勝算,城內糧草未光,我們的糧草先已耗儘了。
此時我才感到死的到臨。真想不到,我竟然會是這等死法,這反讓我有點好笑。可好笑歸好笑,現在這事卻實在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