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顧想著苦衷,因為神思不屬,也不去留意園中途徑,隻是信步而行,哪知不知不覺間,竟沿著昨日那條小徑,步入竹林,又走到了竹林中的那處水池邊上。
采薇忙承諾了,拿著那玉鳳回到她房裡去,摩挲半晌,終究擰開鳳頭,想將藏在內裡的那幅匪石圖再拿出來瞧上一瞧,哪知翻開一看,那玉鳳腹中空空如也,哪另有她藏在內裡的那一卷白紗?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她就是不肯退還信物,果斷不肯答允退曾益的退婚之請,又能如何?
將這信物還給他輕易,隻消對太妃說一聲便自有人替她送去,可她已支出的那一片至心,一腔情義又豈是能等閒斬得斷,理得清,收得回的?
她正在內心暗罵,卻驀地省起昨日她並未曾說這玉鳳是她的,也就是說那秦斐並不曉得他是拿了她的東西來賠給她,所謂“不知者不罪”,倒也不能怪他。許是他見昨日本身想要這枚玉鳳,這才送了過來。
正在絕望之時,俄然那簫聲又起,濁音活動,如振金玉、響遏雲宵。空中漸聞振翼之聲響起,隻見從東南西北竟飛來無數鳥雀,或低旋水麵,或高低遨遊,毛羽繽紛,宛轉啼鳴,其間關之聲竟似和那簫聲相互應和,蔚為異景。
若說他是成心為本身吹了這一曲,采薇總感覺有些不敢置信,可若說隻是剛巧他也在這附近吹簫,那為何他方纔所吹之曲,竟然絲絲入扣的暗合了本身的苦衷,又在最後用簫音化解了本身心中的傷悲,令本身豁然開暢?
“簫聲,溫嬤嬤你過來的時候冇聽到那簫聲了,那簫聲真是好聽極了,還引來了好些鳥兒跟著一起鳴叫呢!”
固然太妃說了隻要她有所求,就必然會為她做主,但是太妃和穎川王殿下本就處境奧妙,且手中冇有半分權益,如何去和那當朝權臣左相去爭去搶?
愈聽便愈覺那簫聲更加淒楚哀婉,目睹已悲不堪悲,隻要餘音嫋嫋,不斷不縷,一聲低吟過後,已終不成聞,便如桃花灼灼終被雨打風吹去,芳塵委地無人收……
不管他是成心來開解本身,還是事有剛巧,采薇心中都對這位殿下好生感激,想要跟他道一聲謝,但是這一天餘下來的時候她都未曾見到他,他來跟太妃存候時,剛好她都不在太妃身邊。
更何況這三年來,每當她在安遠伯府裡受了委曲,被人算計時,她老是安撫本身,隻要等她及笄了,嫁給了曾哥哥,就統統都會好起來,她會再有一個屬於本身的家,再也不消寄人籬下的啞忍度日。她心中模糊已將嫁給曾哥哥當作是她獨一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