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時,他們的父親都還陪在他們身邊,而此時,卻隻要他們這一對小後代再度聚會……
“文廣哥哥,我也要你記著一句話,不管是金榜落款,還是名落孫山,我都在玄月裡等著你來!”
采薇和曾益並肩在這燈火闌珊的喧鬨販子上徐行而行,不約而同的都想起四年前,在長安的朱雀大街上,他二人也曾如許並肩而行,安步於上元夜的燈市當中,觀燈笑語,共放河燈。
因而他頭一次忘了那壓在他肩頭的重擔,也臨時將貳心中的憤激、痛苦、不平、委曲、焦炙、擔憂都十足放到一邊。因為此時現在,他再不肯想著旁的甚麼,隻想看著麵前的少女,悄悄享用她所帶給他的暖和與安慰。
曾益先開口道:“我方纔隻顧著陪你一道走過來,卻忘了先問你一句,你如許,離了馬車在街上看燈可還使得,會不會……?”
這三年來在他父親去世後他經曆了各種艱钜,被人淩辱、闊彆故鄉、探親靠友、受儘冷眼,乃至不得不典當了母親最保重的金飾……
曾益目不轉睛的看著麵前的少女,先前在李府時,他隻是隱在木槿花樹後遠遠的望了那麼幾眼,此時這一細看,見她身量比起四年前長高了好些,端的是亭亭玉立,即使白絹覆麵,卻模糊能看出其下那娟秀脫俗的容顏,特彆那一雙明眸的清輝,便是隔著一層麵紗,也還是晶亮如星。
采薇到底女孩兒家麵薄,一時情動之下透露了心中所想,頓時羞不成抑,驀地將手抽回,回身便往她的馬車處快步行去。而這一次,阿誰一襲青衫的人影再冇有追上來,隻是立在原地凝睇著她的背影,心潮彭湃。
感受著指尖心上那一點柔嫩的暖意,曾益俄然感覺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寧寧和。
這統統的統統都讓貳心中充滿了忿忿不平,乃至另有幾分屈辱無助。而貳心中統統這些仇恨委曲,他都不能對母親講。因為這場變故,對他母親的打擊更加龐大,他不得不一小我撐起統統的統統,再強撐著笑容去欣喜她,然後更加的發奮苦讀,盼著能一朝金榜落款,好為他母子二人討回一個公道。
這三年來,他一向揹負著如許的重擔在艱钜前行,從冇有半晌的安息。但是在這一刻,當采薇mm那柔暖的小手重握住他的指尖時,他俄然感覺他並不是一小我在冷靜接受這統統的統統苦痛,這世上另有一小我陪在他的身邊,會為了他的喪親之痛而墮淚,也會為了安撫他不顧男女禮教之大妨而主動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