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快到十一月,氣候已然轉涼,苗太醫倉猝開口禁止,因她此時陽氣不敷、氣血虧虛,病還未全好,還是少沐浴為好,免得一個不慎,萬一再患上外感之症,豈不更是費事?
這兩個該死的雜種,竟然敢傷了王妃,若不是殿下擔憂王妃的傷,趕著歸去為她治傷,他必然會親身把這兩個雜種給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以消貳心頭之恨。
她醒過來後對秦斐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要沐浴。”
“這燒都退了,她如何還不醒?”
“倒是這場病,怕是要好的慢些,起碼要養上三個月,或許才氣初初見好,然後再經心保養三個月,方能完整病癒。便是病癒以後,也切不成再這般勞心耗神,需得好生養護心脈纔是。”
“她這一身傷病要何時才氣好?可會,可會留下甚麼後遺之症?”
“這……”這個老太醫卻有些答不上來。他雖不知這位王妃這幾個月來都經曆了何事,但給她號脈時卻診得她六脈當中左手寸、關二脈極是細弱有力。左寸候心、左關候肝,明顯是心血煎熬過分,且情誌過極。
“小臣隻是感覺王妃她,身為一個女子,實在是太不輕易了!這年紀悄悄的,就一身傷病,真是……”
本來采薇固然夙來身子結實,但一來死守金陵時過於勞心受累,心血暗耗。厥後又落海大病一場,身子剛好又四周馳驅,失於保養,本就衰弱。不但親目睹了清德縣那血腥可駭的一幕幕慘景,還切身經曆其間,幾乎受辱,身受兩處刀傷,一處內傷,存逃亡懸一線之時,又俄然得救,與愛人相逢。情誌上各種大起大落,七情過分,更是讓她心氣大受耗損。
若單隻心血虧虛倒還好辦,可這情誌過極卻不好調度,便是王妃醒過來了,隻怕也會……
仇五舉起手中的刀開端一片兒一片兒的剜他們身上的肉,直至最後就跟剁餡兒一樣把他們剁成了一堆肉泥。
秦斐又冷靜看了采薇半晌,俄然朝苗太醫慎重行了一禮道:“方纔本王一時情急,多有失禮,還請太醫包涵!王妃的身子就奉求您了!”
苗太醫歎了口氣,一邊拿出鍼灸之具為采薇施針退燒,一麵道:“王妃脖頸上那處傷看著雖嚇人,實則卻並不重,並冇有傷到要緊之處。右腿上的傷也隻是皮肉之傷,並不如何短長。倒是被韃子那一記窩心腳傷的不輕,所受內傷應是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