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向徐長老看去,隻見他將那物事展了開來,本來是一柄摺扇。徐長老沉著聲音,念著扇麵上的一詩道:“朔雪飄飄開雁門,平沙曆亂卷蓬根;功名恥計擒數,直斬樓蘭報國恩。”
說這話的,恰是馬大元的遺孀馬伕人,這幾句話的企圖再也明白不過,直指殛斃馬大元的凶手便是喬峰,而其行凶的大旨,便在於袒護他是契丹人的證據。
先是丐幫派去西夏的探子飛馬疾趕來,傳回告急軍情動靜。接著是丐幫輩分最高的徐長老隨之趕到,禁止喬峰旁觀那傳返來的告急軍情動靜,並說有馬大元的遺孀馬伕人即將來到,有首要事情向諸人陳述,讓丐幫世人等候。
康敏點頭道:“不錯。”
世人都是一驚,重視力頓時被她的話語所引,有人問道:“盜竊,偷去了甚麼?傷人冇有?”
宋長老道:“那是甚麼東西?為甚麼非同小可?”
這時就聽康敏接著說道:“那位女人狐疑得甚是,初時我也是普通的設法。但在我接到先夫凶信之前的一日晚間,曾俄然有人摸到我家中盜竊。”
便在這時,忽聽一個清脆的女子聲聲響了起來:“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時自是難加斷言。但想先夫平誠穩篤實,拙於言辭,少與人結仇,妾身實在想不出,為何有人要取彆性命!是不是因為先夫手中握有甚麼首要物事,彆人想得之而甘心,怕他泄漏了奧妙,因此便要殺他滅口?”
天氣已垂垂黑了下來,暮色覆蓋,杏林邊薄霧飄繞。喬峰心想:“現在唯有靜以待變,最好是轉移大家心機,等得傳功長老等返來,大事便定。”
阿朱道:“查問是不敢,隻是我聽夫人言道,馬前輩所留遺書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長老開拆之時,漆印仍屬無缺,那麼在徐長老開拆之前,就該是誰也冇有看過這信中的內文了?”
康敏道:“女人之言甚是,初時我也這麼想。但厥後在那小賊進屋出屋的視窗牆腳之下,拾到了一件東西,想來是那小毛賊倉猝來去之際掉下的。我一見那件東西,心下錯愕,方知這件事非同小可。”
阿朱問道:“甚麼人證物證?一柄摺扇算甚麼證據?”
喬峰夙來待部屬極有恩德,才德武功,大家敬佩,本來是丐幫可貴的雄才之主。但是他如果契丹子孫,遼國和大宋的仇恨糾結極深,丐幫弟子死於遼人之手的,積年來不計其數,由一個契丹人來做丐幫幫主,世人一時卻也難以接管。但說要將他逐出丐幫,倒是誰也說不出口,一時杏林中不由一片寂靜,唯聞大家沉重的呼吸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