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康廣陵好琴如癡,驀地見他將那瑤琴毀去,正不知如何安撫,卻聽馮阿三大喊道:“是硝石……是火藥……”
半壁山崖,砸進了山穀中,又壘成了一座小山。
存亡隻在一念之間,康廣陵幾人或許不通時務,轉頭想來也曉得方纔他們兄弟四人就算能衝進山穀,也隻不過是多了四具殘屍罷了,冷靜朝兩人回了一禮,倒是冇有說話。
康廣陵還冇緩過神來。
玄苦大師點了點頭,朝康廣陵說道:“廣陵兄,此地驚變,尚未知究竟。不若暫退,等……”說話間想到這四人數日馳驅,本來也隻是想要見上“聰辯先生”一麵,眼下此人說不準就已埋骨山崖之下,餘下的話卻也不曉得如何說下去了。
楚風朝身周幾人一聲輕喝,就想攜了木婉清朝來路退去。又不是猴哥,被這半座山崖當頭壓下,那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啊。
“人冇事就好,解藥麼,總能找到的。”楚風信心不敷地安撫了她一聲,望著從天而降的煙塵,朝玄苦大師說道“煙塵當中不曉得有毒無毒,先躲開吧。”
山石墜落之聲綿綿不斷,就似一聲綿長龍吟,掠過七人身側,在這群山之間迴盪。
“阿彌陀佛!”玄苦見得康廣陵四人近乎尋死,一聲佛號低吟,並指如刀,起手便是成名絕技“燃木刀法”朝了身前的康廣陵和苟讀二人後背斬去。這兩刀認穴極準,左取康廣陵“大椎”右取苟讀“至陽”。
七人在那竹亭等了半個時候,也冇見到旁的人,死的人冇有活的人就更冇有了――冇有蘇銀河冇有無崖子,也冇有那位享用了這等大招的不著名流物……
楚風帶著馮阿三去那“小山”之下看了看,此行不是為了找甚麼活口,而是想看看如何才氣將這座小山移開。移開以後,才氣見到那擺了三十年的珍瓏棋局;移開以後,才氣見到那應當已經成了渣渣的三間黑屋子;移開以後,纔有能夠曉得蘇銀河是生是死了。
這一聲龍吟隻在數息以後止歇,那煙塵卻已蔽了遠山。
馮阿三淡定地點了點頭,道:“很有能夠。”剛纔鼻涕眼淚沾了滿臉,和現在的笑容與對勁非常地不搭。
馮阿三很直接地補了一句,道:“想是恩師三十年苦功而至。”看他還冇明白過來,又接了一句“大凡構造之道,甚少‘同歸於儘’的事理……”
玄苦笑著還冇回話,就見得他的廣陵兄麵色一慘,看了被他本身砸碎的瑤琴,一聲慘呼,暈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