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華倒是涓滴不加理睬,隻對劉婆子道:”把人關到柴房裡去。本日就叫人牙子來,賣遠些,隻要不是那等肮臟處所就行。”把人賣到窯子之類的處所她是做不出來的,至於今後碰上甚麼樣的主家,那就看青果和宋媽媽的運氣了。
兩人都隻盼著曹氏能拿出主母的威風來,硬把人留下,誰知曹氏竟這般綿軟,三句兩句就被送出去了。常日裡還喜主母暖和好對付,這會兒倒是欲哭無淚了,隻得又回身看桃華。宋媽媽心機轉得快,想著若交代出曹五太太來,或許便可從輕發落,因而口中唔唔嗯嗯的,隻盼能說上幾句話。
不過生兒子歸生兒子,主母行事不高超,下人們嘴裡不說,內心還是會比較。白果是貼身服侍的大丫環,看得更是清楚。曹氏實在冇甚本領,彆說大女人把著外頭的帳不給她,就算交給了她,她也管不好。且經常拿了蔣家的銀子去補助曹五太太家裡,現在又把主張打到前頭太太的陪嫁上,白果是蔣家丫頭,那裡能向著曹家呢?礙著禮數對主子自是要恭敬,內心如何想卻由不得人了。
看著匣子裡的金銀,曹氏也嚇了一跳。這是將近一百兩銀子,就是她一時也拿不出這麼些現銀子來。宋媽媽管著她的正院,不免剝削下人,還藉著她的名義往廚房采買上伸伸手,能撈些油水她也是曉得的,卻冇想到竟有這麼些。
曹氏在這上頭與李氏底子比不得。她是姨娘生的,曹老太爺一屋子的庶後代,曹老太太那裡肯用心去教誨,隻叫她們跟著本身姨娘。那做姨孃的又曉得甚麼了,當初才嫁到陳家,就因著不會理家吃了婆母的排頭,以後家裡的事便半點做不得主。
這話說出來,白果頓時一氣,忍不住便道:”太太,若換了彆家有如許偷東西的是需求見官的。隻怕傳出去叫人說太太的陪嫁丫頭偷前頭太太的嫁奩,害得太太和二女人冇臉,這纔要發賣得遠遠的。”
本地媒婆有好幾個,丁媒婆是名聲最好的,買人賣人,從不沾那風塵地兒。既叫了她來,宋媽媽和青果起碼不會落到見不得人的處所去。曹氏聞言倒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她們屋裡的東西,叫她們帶走罷。”
李氏自小是父親教誨出來的,女兒家讀書不為博才名,專為了明理。嫁了過來行事風雅端方,當初在都城住的幾年裡,蔣老太爺都是嘉獎過的。到了祖居本身管家理事,下人們也冇有個不平的。
她說著倒悲傷了起來:”我的兒,你跟著娘是刻苦了。若不是你那死鬼爹爹去得早,我們孃兒倆又何至於吃這份苦。就因為娘是二嫁,以是總抬不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