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倒是見招拆招。她是個奪目人，不時到處比著小於氏去做，既不搶先也不掉隊，於氏便是想抉剔一二，也找不出甚麼錯處來。
蔣燕華皺著眉道：“我早說我們本身去送帖子，娘拖拖遝拉的不肯，這下可如何辦？”
於氏在房裡唸佛的時候，曹氏等人已經回到了東偏院。曹氏一起上都在謹慎翼翼察看著桃華的神采，等進了院子，終究忍不住道：“桃姐兒，你方纔說去靖海侯府的事……”
“太太――”桃華站住腳，回身看著曹氏，“送帖子是儘長輩的禮數，至於太夫人見與不見，不是我們能擺佈的。據我所知，曹家外祖父與老侯爺也是多年未有來往了，太太來都城也隻是為伯祖父祝壽，並非定居，送帖子上門問安，禮數也就夠了，一定非要見麵不成。太夫人年紀長了，若為了見客勞動，做長輩的也不美意義不是？”
“我看能用。”蔣燕華想了想，“再說她現在服侍娘，那叫她替娘去送帖子豈不是正合適？隻要我們預先寫一封帖子，半路上換一換就是了。對了，不如叫她把我繡的屏風也帶了去！反正東西也不大。”
桃華本坐在一邊默不出聲。每天定時的存候實在無聊，本來隻是早存候，現在蔣鑄一家返來，便成了遲早各存候一次。疇前於氏晨起梳洗自有丫環們服侍，現下也變成了要小於氏和景氏一起奉侍，明顯是用心要給庶子媳婦立端方。
服侍她的兩個丫環銀柳和雪柳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到於氏身邊已經五年，曉得她的脾氣，也不敢多言，扶著她進了裡間便都退了出去。
這床上始終擺著兩隻枕頭和兩副被褥，但是有一副已經悠長不翻開了。於氏站在床前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卻拖著腳步走到了床尾。那邊的牆壁微微向裡凹進，設了一個佛龕，裡頭供著一尊觀世音菩薩像，前頭鋪著個蒲團。
“娘不必問了，聽我的就是。”
這佛龕於氏是不準丫環們動的，常日裡也老是她本身來擦拭打掃，櫃門上的小鎖當然也隻要她有鑰匙。這會兒她取了三炷香撲滅供在佛前的香爐中，本身就在蒲團上跪了下去，喃喃地誦起經來。
蔣燕華歎了口氣，揉揉眉心。雖說是本身的親孃，可――也怪不得總傳聞人家挑媳婦不肯挑庶出的女人，公然有些事冇受過教誨是不可的，就連她本身，也是看了桃華的言行才揣摩出些事理，如果希冀著曹氏來教，那可真是……可話又說返來了，她這位繼姐六歲上就冇了娘，這些事理又是誰教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