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家賣的是自釀的白酒,味道竟非常醇烈,除了蔣錫和桃華還能喝一杯,曹氏與蔣燕華都不敢沾。蔣柏華扒著蔣錫的酒杯直看,被蔣錫用筷子蘸了一滴抹在舌頭上,辣得直伸小舌頭。
曹氏倒是一口南邊話,但不高文聲。蔣燕華則是進了蔣家以後,就著意向蔣錫挨近,學著講官話,現在固然還帶點無錫一帶的口音,卻也差不太多了。
桃華看破她這點謹慎思,轉頭笑了一下,得救道:“爹爹,我如何傳聞,另有一處琵琶亭,卻在琵琶湖裡。到底白居易這《琵琶行》,是在那裡聽的琵琶呢?”
目睹紅日西斜,在湖麵鋪上一層紅錦,公然如同畫卷。蔣錫剛笑道:“可惜冇個會畫的,不然若畫下來也是幅好畫——”話猶未了,忽聽屏風裡砰地一聲有椅子翻倒之聲,接著白鹿驚聲叫道:“老爺,老爺你如何了?”
蔣錫喜讀史,對詩詞卻不甚了了,聞言怔了一怔方道:“啊——約莫是吧。這個,爹爹也不大清楚。”
蔣燕華眨著眼睛:“爹爹,浸月亭是甚麼處所?我未曾聽過呢。”
“先生是否在喝酒或食魚蝦蟹類以後,就易覺疼痛?”這恐怕不是風濕,而是痛風急性發作。這酒喝得很多,又進食這麼多高蛋白的東西,很輕易激發痛風。而急性痛風好發於趾端,這錦衣男人不是平常的膝樞紐疼痛,而是腳指疼痛,就很能申明題目了。當然如果能讓他脫下鞋子來看看腳指樞紐,桃華就更有掌控一些,不過她歸正也不是要替此人看病,隻是本著知己提示幾句罷了。
蔣錫出門之前就問過堆棧伴計,曉得這甘棠湖夕照也算一景,一家人雖酒足飯飽,卻也不急著起成分開,隻飲著茶等看夕照。
當歸是蔣錫身邊最得用的人,年紀已經二十多歲,比那些十五六歲的小廝辦事更細心可靠。他在城裡找了一家中等堆棧,房間不大,卻非常潔淨。且離著江遙遠些,冇有江景可看,卻也冇有那麼潮濕。一家子安設下來,蔣錫便興趣勃勃,要帶妻女們出門去咀嚼美食了。
“爹爹——”桃華不肯蔣錫再想疇前的事,撒嬌地抱住了蔣錫一條手臂,“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女兒不會再讓彆人曉得的。”這個期間就是如此,六合君婚事,君尚在親之上,蔣錫即使對先帝有憤懣,又能如何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