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抬手扔給他一小塊銀子,含章已經取了個荷包就塞在桃華手裡:“多謝女人,多謝這位先生援手。”爬上馬車,吳鉤一甩鞭子,馬車便絕塵而去。
酒家的伴計們,眼睛堪比量銀子的戥子,一眼就能估出來,這塊銀子付了酒菜錢以後,起碼還能多出三四十文。這錢聽起來未幾,可一個伴計一個月的人為也不過一兩銀子,三四十文算得上一筆支出了,當即眉開眼笑地伸謝:“您若喜好這珠蘭茶,我們櫃上有茶葉,都是客歲的新秋茶,絕對不比茶行裡的代價貴。”
蔣家其他人也看過那錦衣男人一行人幾眼,但屏風一合,也就落空了興趣,隻賞識著窗外湖光,喝酒用飯。
“伴計,一個雅座。”門口傳來清脆的女聲,桃華聽著耳熟,昂首一瞧,一個錦衣中年男人,身邊帶著兩個侍女一個小廝,走了出去。
“這花茶是那裡產的?”蔣錫在都城住了將近二十年,天然是都城口音,便是回了無錫故鄉,仍舊慣於講官話。桃華天然是隨了他,畢竟那吳儂軟語她上輩子連聽都聽不太懂,要學說實在是困難。且她是帶著影象過來的,實在口音當中仍舊帶著點淺顯話的意義,在小二聽來,就感覺他們定然是北方人了。
他固然冇有行醫,但十幾歲之前是跟著父親和伯父端莊學習過的。京中朱紫多,身子也嬌貴,有個小病小痛就喜好召太醫。這風濕症是上了年紀的白叟常見的病症,以是蔣錫曉得很多些,看出來本日那錦衣男人發作起來不似風濕,卻冇想到女兒也看了出來。
伴計眼尖心亮,立即堆起滿臉笑容疇昔,殷勤地將這四人讓到窗邊最好的位置,並拉開中間的屏風,將那一小塊空間斷絕出來。
桃華看破她這點謹慎思,轉頭笑了一下,得救道:“爹爹,我如何傳聞,另有一處琵琶亭,卻在琵琶湖裡。到底白居易這《琵琶行》,是在那裡聽的琵琶呢?”
很快就把含章女人和她的郡馬老爺拋在腦手,桃華一家子下了船,徑直往九江城裡去了。
當歸是蔣錫身邊最得用的人,年紀已經二十多歲,比那些十五六歲的小廝辦事更細心可靠。他在城裡找了一家中等堆棧,房間不大,卻非常潔淨。且離著江遙遠些,冇有江景可看,卻也冇有那麼潮濕。一家子安設下來,蔣錫便興趣勃勃,要帶妻女們出門去咀嚼美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