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柳酈不解。
“這個節骨眼下,一個十歲的女孩兒為何要在那樣狹小暗淡的閣樓之上抱著那麼寶貴的琵琶練舞?我獨一能想到的答案是,楊玄珪在逼迫和練習本身的侄女。他已經起了賣姪責備之心,他不信賴長鳳堂能保他萬全,因而他想趁著這段時候,將楊玉環練習得體了,教她點奉迎男人的本領,然後平分開長鳳堂,便將楊玉環送出去,以保全本身。”
最可駭的是,這十歲女孩身上有種難以描述的氣質,嬌柔到能吸引任何人去垂憐她、疼惜她。那種嬌柔毫不是造作出來的,而是一種天生的,揉進骨子裡的媚。沈綏作為一個已有敬愛之人的女子,也忍不住會被她吸引,更遑論天下諸多好色男人了。且,她坐在這個位置上,還能嗅到女孩身上披收回的陣陣奇特體香,香得她精力恍忽,不由有些心猿意馬,口乾舌燥,竟是念起張若菡來。
少女尚且未能作出反應,倒是楊玄珪很快明白過來,忙欣喜地起家,行禮道:
她確切美,美得冷傲,美得就連沈綏一瞬都看愣了神。她坐得阿誰位置,光芒恰到好處地襯托著她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膚,不施任何脂粉的麵龐,卻等閒超出無數經心潤色的美人的麵孔。沈綏吃驚於,一個十歲的女孩,竟有這般穠麗嬌媚的五官,就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過不了幾年,就會怒放盛開。所謂的傾國之色,怕便當如此罷。
少女顯得很溫馨, 視野落在叔父拇指戴著的金玉扳指之上,那扳指反射著陽光, 少女盯著那一幕,沉默不言,緩緩跽坐於叔父身側。少女的麵龐隱在暗淡當中, 看不清楚。隻能模糊辨出她頭上簡樸梳著的雙丫髻,以及柔嫩嬌俏的身姿表麵。
“無事,無事。”楊玄珪強笑道。
少女的雙眼一亮。
沈綏被讓到上座,楊氏叔姪並肩落座於下首位。沈綏的這個位置,剛好能將那位傳說中斑斕到不成思議,十歲便惹來桃花孽債的楊小娘子玉環儘收眼底。
楊玄珪聞言,心下一凜,忙道:
“請司直示下。”
不等沈綏答覆,呼延卓馬便道:
“牲口不如的傢夥,男人漢大丈夫一點骨氣也無,幸虧我千羽門還救他,還不如救一個乞兒,起碼人家還曉得戴德。”
“但是‘雪刀明斷’沈伯昭沈司直劈麵?”
楊玄珪眼中一瞬閃過異彩,但隨即埋冇。他狀似噤若寒蟬,半晌不知該如何言語。
沈綏的目光從女孩身上移開,落在了間隔她坐席不遠處的琴架上。那琴架上架著一把寶貴的琵琶,沈綏身軀微微傾斜,嗅到那琵琶上傳來一股熟諳的香,她眼神微凝,隨即不動聲色地垂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