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變得破敗的,就是祖父的屋舍。
我一驚,忙道:“如何不易?”
我說:“妾欲成全父親心願,不遠千裡至此。隻是妾一介婦人,不知要贖回田產該往何去處,本日幸遇得戶曹,還請戶曹不吝見教。”
說罷,我向何密道了謝,又一禮,分開了田上。
老張不緊不慢道:“先生在雒陽時,女君亦曾劈麵問過先生所為之事,但先生說將來女君自會曉得。女君何不耐煩些,假以光陰,先生必會奉告女君。不過女君放心,我等既受命護送女君,便定然忠心不二,除了些許不成說之事,女君但有叮嚀,我等必失職儘責,助女君玉用心願。”
我佯裝不知:“一萬錢?”
*****
分開雒陽旬日以後,我終究回到了淮南。
何密訝然:“夫人明日就走?”
我說:“戶曹辛苦。不想貴縣竟要戶曹來做這等差使,難道大材小用。”
老張看著我,冇說話。
方纔那景象一看便知,那裡是耕戶不肯交。近年淮南年景差,這縣府定然也不會像祖父那樣精於學問,以天文水利安排稼穡,隻曉得來收田賦了事。疇前祖父在的時候,耕戶從不須操心與官府打交道,現在倒是變了樣,何密如許的人,隻怕不好相與。
望著火線的漫冗長路, 我心底歎了一口氣。
我搖點頭:“先去看看我家。”
“郡府開價太高,好些人來看過,都嫌貴。且此地有人卜算過,說是……”他話冇說完,被中間一人扯了扯袖子。
這奸人,先前縣府開價一向是八十金,他報的價比我先前探聽的還多了二十金。千刀殺的,也不怕兒孫報應。
何密道:“這田產有很多人來問,縣長昨日才見了一家,照我看,甚有成數。”
何密道:“夫人乃是問對了人,不瞞夫人,這田產雖是郡府抄冇,可三年來,都是縣中統領,文書官契,亦在縣中。”
我不想他這般安然,有些驚奇。看看他,隻見他臉上還是那忠誠之色,毫無戲謔。
老張仍笑:“此事,亦不成說。”
我祭拜今後,立足了半晌,往山的另一邊走去。
如耕戶所言,何密正在田埂上與人說著話,一臉不耐煩。那正向他作揖的人疇前也是我家耕戶,叫伍祥,木工甚特長,常來我家幫傭。三年不見,他看上去過得不太好,跟方纔那兩人一樣,已經秋涼了,身上還穿戴薄衫,身形也比之前瘦。
“哦?”老張訝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