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一貫的蜜語甘言之態,就算不久以後就要下狠手,也仍然對韓舒等荀尚翅膀和顏悅色,稱其為保太後安康夙夜戍衛勞苦功高。說到動聽之處,還令人給他們賜下財帛和酒食,覺得犒賞。
公子冷下臉,不與我多言,拉開車幃:“林勳!”
太後看著她,又看看公子,好一會,長歎一聲。
大長公主嗔道:“母親那裡話,後輩一貫孝敬,又不是頭一日。”
公子愣住,看向我。
“霓生,宮中雖凶惡,但你躲在我身後,我必可護你全麵。”他說。
我望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暗自深吸一口氣。隻見外頭,行人已經希少,陽光的色彩也變得暗紅,刺眼而詭詰。
大長公主答道:“恰是。母親上回還給了她犒賞。”
心中長歎一口氣,我將心一橫, 走出門去。
酬酢一陣,桓瓖起家說還要到彆處宮室巡查,向太後施禮請辭。
太後看著我,微微點頭。
申時今後, 路上便要戒嚴。故而事不宜遲,我該當現在就去籌辦, 在公子分開以後就出門。但想著這些, 我卻心猿意馬。
公子卻笑了笑:“外祖母前次還說這殿中空蕩,孫兒等可過來住上兩日無妨。本日孫兒來此,外祖母怎又提及了端方?”
“我方纔卜了一卦,公子莫不想曉得是凶是吉?”
桓瓖亦經常跟從家人到太後宮中走動,見禮以後,並無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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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應下,站起家來,與桓瓖一道往殿外走去。
“公子怎不問我那卦象是凶是吉?”我問。
又被他看破。
桓瓖一笑,不置可否。
太後宮的宮衛本來就未幾,隻要五十餘人。現在又因為翦除荀氏翅膀,去了一半。剩下的人手,要保衛偌大的宮室,乃是捉襟見肘。殿中諸將雖是倒荀這邊的人,但他們要守住全部內宮,亦得空分兵過來。永壽宮隻得翻開衛尉的械庫,給平常的宮人內侍也發了兵器,以圖防備萬一。
韓舒等人對此非常受用,對大長公主的犒賞欣然收受。
桓瓖道:“我已安排安妥,過不久,便會有人清算。”
“你來做甚?”他皺眉道。
這話出來,太後一時無話。
“如果凶,你怎會本身也跟了來?”
太後染了些風寒,加上年齡已高,用過膳以後,大長公主便陪著她安息去了。
公子看我一眼,不答反問:“你果然卜了卦?”
我隻得上前,向太後施禮:“奴婢雲霓生,拜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