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旦笑了笑,道:“巧了。”
我望著曹叔, 悲從心來,喉嚨頓時被湧起的酸澀卡住, 眼淚簌簌湧了出來。
這倒是風雅。我心想。
大長公主的行宮很大,西邊有一片宮室,常日公用以接待來訪的高朋,秦王的下榻之處,就在這裡。
我說:“我被蔣亢偷襲以後,一心擔憂雒陽無所籌辦,乃至倉猝應對。大王若將這計議奉告我,何至於教我這般狼狽。”
“蔣亢其人,跟了我很多年,雖對教中管理之法與我不儘不異,但其才調確切出眾,亦很有人望。”曹叔道,“我派他到雒陽與秦王媾和,亦是想著我和阿麟退隱,由他接辦,可保安穩;他有功於秦王,自也不會受虐待,將來少不得封侯賜爵。可惜,此人野心太大,憑著一己私慾,與諸侯勾搭,擁兵自主。一旦成事,教眾便要被拖入無儘的戰事,墮入大難。”
“如此說來,殿下是非常看重我了。”我輕聲道。
我冇說話。
我也與他酬酢兩句,問:“秦王在麼?”
“明光道之事,曹先生都與你說了?”他拿起茶杯,輕吹一口氣,問道。
他說著,暴露苦笑,目光深遠:“當時,雲先生就已經警告我,人各有命,不成強求。當下經曆過很多,我也終是明白,阿麟本與我那誌向無關,若要他來承擔,對他乃是不公。”
我問:“你如何發覺了蔣亢與諸侯勾搭?”
“殿下曾說,會讓我竄改情意。”我平複了心境,半晌,道,“不知殿下憑甚麼讓我竄改?”
“他與那邊暗自通訊時便發覺了。”曹叔道,“攻占下邳國以後,蔣亢便已與大長公主的人搭上了線,老張的暗線都看在眼裡。”
秦王沉默半晌,道:“曉得。至於諸侯,孤說過,諸侯之事,處理總須機會,若平空行事,隻會弄巧成拙。”
我微微點頭,忍不住他:“曹叔,你當初設這明光道,不是為了光複前朝麼?如何捨得就這麼罷休?”
秦王目光一動,馬上道:“恰是。”
我再也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大哭起來。
我說:“甚巧了?”
我深吸口氣,在榻前站起來。
我聽得這話,氣極反笑。
“你要去辦何事?”他問,“我幫你去做便是。”
我走疇昔,在他劈麵的榻上坐下來。
“得知此事以後不久,我與阿麟逃過了蔣亢的騙局,將計就計,把印鑒等物送到了蔣亢手中,以避其一心。”曹叔道,“厥後之事,你約莫都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