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來到,青玄的神采頗是不天然,隨即站到一旁不說話。
我心想此人想得倒是美,曹叔那樣的人,祖父尚且不能勸他放棄抱負,又何況秦王。
我聽得這話,內心罵一聲,再度悔怨那日著了秦王的道,承諾他隨叫隨到。此人當真得寸進尺,竟敢在我和公子相聚之時來打攪。
我正籌算也告彆分開,秦王將我叫住。
接下來的,便還是商討雒陽平常的毒手之事。待得一樁一樁商討完了以後,已經是中午了。
那內侍應下,回身拜彆。
“另有謝長史。”那內侍道,“大司馬說,此事告急,女史不成擔擱。”
公子看了看我,又道:“隻請女史一人疇昔?”
我看完信,不由感慨曹叔公然是祖父一手教出來的,狡猾果斷,蛇打七寸。他出這招,明顯是得知了濟北王的籌算以後做出的反製,險中有穩,可謂標緻。
我說:“恰是。”
“你怎在此?”我問。
他的下巴蹭在我的脖頸上,癢癢的,我合法轉頭撓他,內裡忽而響起拍門聲。
我放下信,心想大長公主去找濟北王和談的籌算,怕是要落空了。
就在五日前,明光道兵分兩路,打擊東平國和濟北國,一舉攻破兩國邊疆,直取都城。
領頭的人是桓肅身邊的管事,非常恭敬地向公子說,他新回雒陽, 出入無馬車,大長公主特地將他疇前最喜好的馬車送來,供他乘用。
“孤從無這般餘暇。”他打斷,神采無波無瀾,“去吧。”
濟北國的國君自是濟北王;而東平國雖名義上有二王子司馬斂繼位,把握實權的是長史張彌之。事發之時,濟北王和張彌之都在數百裡外的陳留郡,統帥諸國聯軍與秦王對峙。
秦王點頭,又與他說了兩句,謝浚告彆,起家而去。
我和公子皆愣了愣,公子道:“見霓生何事?”
“除女史以外,另有何人?”
“恰是。”
“說是請霓生疇昔議事。”
“曉得了。”我說罷,坐上馬車,讓他帶我回宅中。
“你怎來了?”我問。
公子看著鏡中,許是感覺我披頭披髮的模樣風趣, 唇角一抽,笑起來。
公子卻彷彿對他的技術頗是對勁,賞識了好一會,又將那金飾盒子翻開,將珠釵步搖等物拿出來,一件一件,凹凸錯落地插在髮髻上。
“雲大夫和玉鳶也到了雒陽。”他說,“方纔雲大夫來見殿下,還問起了你。”
“幫你。”他說著, 不緊不慢地將頭髮梳順,而後,拿起一根髮帶來,將我的頭髮紮在一處。接著,他又拿起我常日束髮的簪子,將頭髮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