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我的時候,他卻冇有再對峙先前的話。
果不其然,上麵頗是燙手。
提到白慶之,耿興定住。
話冇說完,秦王俄然轉頭朝他冷冷橫了一眼,喘著氣,聲音沙啞:“……說完未曾?”
我的臉上未曾易容,不過聲音還是本來的聲音。耿興約莫聽了出來,忽而抬眼,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眼,有些猜疑。
“夫人, ”他說,“龔將軍讓小人來奉告夫人,那左衛殿中將軍耿興, 方纔企圖他殺, 被人發明,攔了下來。”
幸虧他手腳上的枷鎖礙事,行動遲緩。白慶之警省,一下將他撲倒。
耿興看著我,神采不解。
我嘲笑:“將軍所說的忠義,不過是將軍對趙王罷了。北軍數萬人入宮來,就算禁軍搏命抵當,也不過是枉死很多兄弟,落下一樣的結局。將軍所說的忠義,自可讓將軍心中好過些,可與將軍部下的禁軍性命相較,不知孰輕孰重?當下不管是趙王百口、白將軍以及將軍部下的弟兄皆健在,將軍卻以此為恥,覺得他們死了更好麼?這些人都是趙國人,家室父母現在還等著他們歸去,若歸去的隻剩屍首,不知多少人是以抽泣斷腸。在將軍眼裡,這慘狀,竟是比當下更好麼?”
且不說他的性命攸關著我和公子的大事,若真有個萬一,秦王言出必行,我曉得他甚麼都做得出來。
“殿下!”馮旦趕緊上前,一邊替秦王拍背,一邊令侍從取湯藥來。
據軍士說,龔遠如我叮嚀,將白慶之從宮獄裡提出來,顧問了傷情, 和耿興關在一起。同時,他派了兩個軍士在屋裡盯著二人,寸步不離。除此以外, 他還非常當真地給耿興戴上了枷鎖,製止他逃竄。
我不再多言,上前去,將他手上的繩索解開。
我腹誹著,正想再推委,秦王俄然轉過甚去,咳嗽起來。
我猜疑地看著他,半晌,道:“說完了。”
爺爺個狗刨的冤孽。
“將軍這兩日過得可好?”我開口道。
他咳得頗是要緊,聲音沉悶,彷彿頗是難受,未幾,將手撐在馬車邊上,弓起了身。
耿興沉默了一會,道:“我忠於趙王,亦是為天下計。”
耿興麵色一變。
耿興的手仍然捆著,舉頭立在室中,看著我。
“投降?”我點頭,“不瞞將軍,以趙王平日戰績,隻怕將軍就算要投秦王,秦王也一定會收。”
“歸去吧。”秦王也不解釋,獨自往內裡走去。
公子和秦王曾說過的話瓜代在心頭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