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從不任用碌庸之人。”秦霸道,“且有一事,你留在孤身邊,比在揚州更加無益。”

“奉告裴將軍,清算清算。”他昂首,對一旁侍立的馮旦道,“明日便開赴回居庸。”

他能曉得得這麼詳細,可見連明光道當中也有秦王的特工滲入。

“我住那偏殿裡,甚麼都有,光是極新衣物便占了一排衣櫃。”我感慨,“燕王連殿下的姬妾用物都想好了,還不風雅?”

他坐得比我舒暢多了,身後靠著巨大的隱枕,身上披著厚裘袍,裘皮捂手裡,另有一個銅暖爐。

馬車轔轔走起,分開了離宮,往居庸而去。

“怎講?”

“我覺得還是回揚州用處大些”我說,“殿下身邊人才濟濟,謀士出眾,南征之事又運營已久,不必我參與也必定順利。揚州則不然。聖上、元初和沈都督新出來到,安身未穩;且揚州關乎賦稅,乃成敗之關頭,我到揚州為殿下坐鎮,難道比在殿下身邊做一個碌碌庸庸的謀臣更加有效?”

我說:“那如何使得,殿下若路上要吃喝如廁,我又不會服侍人……”

“為何問起燕王?”秦霸道。

“要孤脫手綁你麼?”他冷冷打斷道。

“頭疼睡不好食慾不振皆小事,”我深吸口氣,耐著性子道,“我可為殿下留些藥……”

“孤已好得差未幾了。”秦王卻道,“中原情勢恐不久就會生變,我等須返回居庸,與謝長史等商討對策。”說罷,他不容辯駁,對馮旦道:“去辦便是。”

我:“……”

沈延和大長公主等人表白擁戴揚州以後,雒陽的趙王一度氣急廢弛, 誓詞要殺沈氏和桓氏五族。

我曉得他真的乾得出來,撇撇嘴角,不甘心腸跟著他坐到馬車上去。

“好?”他看我一眼,“孤這模樣,算是治好了麼?孤夜夜睡不安寧,今晨還覺頭疼,每日隻以肉粥充饑,哪個安康之人似孤普通?”

我安然承認:“恰是。”

看著馮旦的身影,我心中動了動。

想到這一層,我忽而看向秦王。

“殿下的身材還未好全,”我說,“還是再將養幾日。”

固然天子隻是在揚州發了個聖旨, 諸侯們也隻是動動嘴皮,未發一兵一卒,但此事的影響仍然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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